在即將窒息的前半秒,我把腦袋從水盆裡拔了出來,過度缺氧後的猛烈呼吸讓我瘋狂的咳嗽了起來。
猛咳一陣,當我終於平靜下來敢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時才發現,不知何時,王洋已經站在了我身後。
我轉過身咧嘴一笑說:“嘿嘿,讓你見笑了,剛剛前列腺抽筋,疼的我…”
“走吧,他們該等急了。”王洋語氣平靜的打斷了我的瞎話,同時衝我遞來一包紙巾。
我有些尷尬的接過紙巾,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我在這姑娘面前只要撒謊就會被她看穿,但她只是看破不說破,懶得揭穿我。
也好,她不多問倒省了我繼續編藉口了。
和王洋一起離開衛生間,超哥幾個人正在外面圍成一圈閒聊,看來是在等我。
我剛一走近陳浩北就大呼小叫的說:“哎呀千兒,便秘還是拉肚子啊?是不是晚上不能吃飯了?”我鄙視的說道:“我特麼就是腸穿肚爛也照吃不誤,晚飯又不是你請,瞅你那小氣勁兒。”
陳浩北嘿嘿賤笑兩聲,超哥別有深意的問了我一句:“沒事兒吧?”我打著哈哈說:“上個廁所能有啥事?走了。”
超哥追了一句:“沒事你眼咋紅了?”我說:“偷窺女廁時被人用邪術反擊,就紅了。”
超哥翻了個白眼沒再理我,招呼一聲,大家繼續上路。
唉,超哥,要是說我對你有撒過什麼謊的話,這大概就是唯一的一件事了吧?
和大家說說笑笑的趕路,心情漸漸平復了許多,一直到飯店包房點完菜等待期間,我挑頭問道:“哎,你們都還沒給家裡打電話吧?再不打天就晚了啊。”
梅甜兒大次咧咧的說:“下午抽空打過了,不用再打了。”梅娣兒有點疑惑的衝梅甜兒“啊?”了一聲,梅甜兒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妹,那你也不用打了,要說的我都說完了。”
梅娣兒略顯失落的“哦”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
看起來這姐妹倆也像是有秘密的樣子,我知道被人打聽家事有多煩,所以也沒追問什麼。
小夕這時問王洋道:“王洋,你給家裡打電話了嗎?今天沒見你打過呀。”王洋笑了下說:“我家裡人不愛講電話,我給他們發過簡訊了,沒事了。”
陳浩北插嘴道:“發個簡訊就行?這傢伙你也太省錢了。”
我問陳浩北:“浩哥你呢?給家裡打了嗎?”陳浩北大手一揮說:“我不用打,我家裡人都死光了,趕明兒給他們燒點報紙就行。”
梅甜兒一巴掌拍在陳浩北後腦勺上罵道:“有特麼你這樣說自己家人的嗎?你家人都死光了你從哪兒來的?你咋還活著呢?老天爺咋這麼不長眼偏偏把你給落下了呢?大中秋的你這什麼破嘴?”
陳浩北摸著自己後腦勺,齜牙咧嘴的說:“艾瑪你這下手也太狠了,是想把我打殘然後讓你妹照顧我一輩子是吧?”
聽到陳浩北的話,梅甜兒立刻又要出手,陳浩北一邊躲一邊說:“別打別打,我說的是真的,我家真的就我自個兒…”
梅娣兒忽然止步,小心翼翼的問道:“啊?浩北你…是孤兒嗎?”
躲過梅甜兒一輪猛攻的陳浩北大次咧咧的說:“算是吧,還特麼不如孤兒呢。”
說著話服務員敲門進來開始陸陸續續的上菜,除了陳浩北吵著要人家先上酒以外我們全都沒說話。
一直到菜全部上齊,小夕和梅家姐倆拿著手機對著一桌子菜一頓拍照,剩下我們仨男的和又只給自己要了一碗粥的王洋乾瞪眼等她們仨拍。
終於三個人都把手機收了起來,梅甜兒端起面前的酒杯站起身說道:“來弟弟妹妹們,據我所知,我是咱們中歲數最大的吧?那今天甜兒姐就起個頭,能跟你們一起過中秋,真是三生有幸,願咱們明年的今天還能一起過!”
陳浩北嗷嗷叫著鼓掌喊好,然後也舉起酒杯說:“我甜兒姐說的對呀,願你們明年能喝上我的喜酒,是吧娣兒?”
梅娣兒笑了下沒說話,不過也端著酒杯站了起來。
我和超哥也跟著起身,我衝陳浩北說:“你的喜酒不好說,但是我們超哥跟小夕的估計快了,是吧小夕?”小夕傻笑著跟著起身,也端起了面前的啤酒。
最後站起的王洋,手裡卻只端著一杯白開水,梅甜兒立刻就不樂意了,埋怨道:“妹子你這是幹啥呢?咱都是自己人,還怕喝多了有人敢欺負你不成?換換,換成啤酒。”
陳浩北立刻跟著起鬨,梅娣兒拉了拉梅甜兒,梅甜兒沒理會,王洋表情有些尷尬,我忙解圍道:“甜兒姐,我這妹子真不喝酒,我替她喝吧,今兒反正肯定把您老給陪好了。”
梅甜兒不依不饒的說:“咋就還不能喝酒了?上次小區聚會我記得這妹子還喝了不少呢,那什麼,一杯總行吧?大家第一次一起過中秋,意義重大啊,就喝一杯不過份吧?”
梅娣兒又拽了拽有點強人所難的梅甜兒,陳浩北繼續起鬨。
有點架不住的王洋尷尬一笑說:“好吧,那一千,你幫我開一瓶常溫的吧。”我小聲問道:“你確定?不行別勉強啊。”
梅甜兒又催促道:“一千你咋這麼墨跡呢?人家妹子都沒說啥了,讓你開你就開唄,妹子咋還喝常溫的呢?哦,明白了,大姨媽來了吧?”
王洋被梅甜兒說的瞬間有些臉紅,梅娣兒開口道:“姐,這吃著飯呢,你瞎說啥啊?”
梅甜兒捂了下自己的嘴沒再說啥,我又跟王洋確認了一遍後,上一旁開啟一瓶常溫啤酒,給她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