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來自五樓,是姚夢男的女友喊出的。
一瞬間,我想到了昨天那條叫‘豆豆’的狗,還有那個叫‘巧妹’的小女孩。
兩個白大褂當即停下手裡的動作,抬頭看看五樓,又低頭看看老古。沒想到老古云淡風輕的說到:“不用管她,你們忙你們的,那人神經不太正常。”
神經不太正常?她好像只有性取向不太正常吧?兩個白大褂已經收了錢,聽到金主老古這麼說,立刻行動起來,不一會兒就把地上那灘姚阿姨給用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抬完人,在白大褂的示意下,姚夢男和老古指派的一個鄰居跟著上了救護車。
那鄰居好像也是物業的人,印象不深。
救護車走後,老古也開始讓大夥都散散,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很聽話的四散開去,很快就剩下了我和陳浩北以及老古三個人。
看著地上那一大片血跡,老古嘆了口氣說到:“唉,何苦的呢?一千,小北,你倆陪我上去看看那個女孩吧。”
我自然知道老古說的是誰,便點點頭直接跟著他返回了單元樓。陳浩北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架勢跟在我倆身後,到達五樓,那女孩又坐在了地上,不過沒哭,只是在發呆。
老古簡單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回家休息,誰知這姑娘忽然抓住老古的胳膊嚷道:“古叔!您快報警,真是姚夢男她媽在小區下的毒!她恨你們搶了她的狗,所以把毒鼠強混在食物裡,凌晨的時候都扔在了院子裡,昨天那個吃了院子裡東西的小女孩跟那條小狗都死定了!姚夢男她媽媽是殺人兇手!你們快報警抓她啊!”
我一下聽愣了,她說的果然就是這事。
毒鼠強的威力有多大我不清楚,不過看這架勢,肯定不會只是讓人跑肚拉稀那麼簡單。
如果這女孩說的是真的,那麼不光那個巧妹和豆豆凶多吉少,老古跟阿三也吃了啊。
不過雖然沒見著阿三,但老古此刻的狀態可不像是中過什麼毒,莫非這女孩為了擺脫自己把人掀下樓的罪,所以在撒謊?想讓大家覺得她是扔下去一個罪有應得的人?
我在一旁這麼想著,老古卻像根本沒聽到女孩的話一樣,不停的說著“都過去了,沒事了”一類的話安慰著。
女孩不停的強調姚夢男媽媽下毒的事,但是老古彷彿完全不信,根本沒接她的話茬。最後在老古的示意下,梅家姐妹扶著那女孩回了她家…雖然不知道現在這還算不算是她家。
我和老古陳浩北跟著進去呆了沒多大會兒就出來了,留下梅家姐妹陪那姑娘,哄人這種事我們仨男的都不在行。
出來之後在走廊站了會兒,我猶豫再三還是跟老古說到:“古叔,剛才那個阿姨不是自己掉下去的,她是被屋裡那女孩推下去的,咱們是不是該報個警?”
陳浩北絲毫不掩蓋他對民警這個行業的鄙視,“切”了一聲說到:“這又不是掃黃掃毒抓違章,沒錢賺,他們才不會稀罕管呢。”
老古則對我的話不置可否,只是說到:“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們處理吧,今晚也辛苦你們了。”陳浩北接嘴到:“不辛苦,這有啥辛苦的?是吧小千?”
我懶得搭理他,問老古說:“古叔,那接下來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老古說到:“沒啥了,姚家這姑娘好像沒什麼家人,今晚就先麻煩梅家那倆丫頭陪陪,你一會兒跟梅家姐倆說聲,等那姑娘睡著了,就讓她們姐倆也回去休息吧。”
我想了想說:“留那姑娘…一個人在家啊?”老古笑了下說:“怎麼?你擔心她想不開?”我點點頭,老古拍拍我肩膀說到:“放心,要想不開,剛才她就想不開了,這姑娘命硬著呢。”
仔細一想,老古說的不無道理。
忽然老古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來嗯嗯啊啊了幾聲就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衝我跟陳浩北說到:“那我就先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記得提醒梅家姐倆。”
我和陳浩北答應一聲,目送老古進了電梯,揮手道別。
電梯門剛關上,陳浩北就急不可耐的說:“小千,走,找我媳婦去。”說完就往502走,我忙拽住他說:“你這會兒去合適嗎?三個大姑娘家家的。”
陳浩北說:“剛才那影片你沒看啊?那女的全身都被咱看過了,還有啥不合適的?”我說:“照你這麼說,那人家陳什麼希張什麼芝出門還不用穿衣服了?”
陳浩北答道:“那必須要穿啊,那麼小哪兒好意思在街上露?”
我真是無語了,陳浩北反過來拽住了我的胳膊,拖著我一塊朝502走去。
502門沒鎖,梅甜兒梅娣兒在裡屋陪著那姑娘,我和陳浩北在外屋等著。
雖然她家已經沒有狗了,但是房間裡還是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是養寵物的家裡特有的那種氣味。
裡屋時不時的會傳來一絲抽泣聲,更多的是梅甜兒說話的聲音,她一直在安慰那女孩。
前後過了大概一個多鐘頭,偷摸想溜進裡屋的陳浩北被梅甜兒罵出來兩次,梅娣兒出來倒水三次,梅甜兒上廁所四次。
終於,姐妹倆一起走了出來,先衝我和陳浩北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著示意我們一起離開。
儘量小聲的關上門後,梅甜兒才鬆了一口氣,帶著我們其餘三人走到電梯前說:“媽呀,哄人可真是個累活兒。”
陳浩北不知死活的問:“哄人比打人還累啊?”梅甜兒一巴掌拍在陳浩北後背上說:“喲,你不說我都沒發現,還真是。”
陳浩北默默的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