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手裡破碎的睡衣上杉,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想到手裡畢竟是件女人的睡衣,便想扔回那人身上,又覺得不合適,可攥在自己手裡,彷彿更不合適。
想了想,我遞給了梅甜兒。
梅甜兒沒留神,下意識的接過去看了一眼才反應過來,她白了我一眼說:“你給我幹啥?”
那人上半身還光著,雙手遮擋著脖子以下肚子以上部份,她媽媽和她…她老婆?
唉,也不知道她們這交情該怎麼論,反正倆人連忙一起上前去遮擋帶攙扶地上那人。
“別看著了,大老爺們還不把臉扭過去?”老古衝我說到,我也有點被弄懵了,趕緊聽老古話轉過了身。
背對著地上的三個人,聽著稀稀索索的穿衣聲和若有若無的抽泣聲,我一瞬間想明白了好多事。
比如之前在電梯裡偶遇那次,我說這兒子跟她媽長得真像,她媽之所以生氣,那是因為這其實不是兒子,而是個女兒啊;還有社群聚餐那次,一家三口那不是被京劇感動哭的,而是被《霸王別姬》感動哭的,她們肯定是聯想到了張國榮那部同名電影裡的情節,也是跟性別鬧彆扭的感情故事。
還有這阿姨撒潑時說了好幾遍的‘欺負我家沒男人’,我本來還以為是這阿姨在說自己沒老公呢,原來還有這層含義啊。
這事兒鬧的,我這竟然打了個女人?難怪她真動手的時候那麼弱呢,唉,真想抽自己倆大嘴巴子,竟然對個女人動手…
忽然聽到單元樓門被開啟的聲音,我依舊沒回頭,免得人家說我耍流忙。
直到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我才轉過身來,那小兩口已經不見了,遛狗阿姨正獨自去遠處牽自己家那條大狗。
大夥一起默默的看著那阿姨牽狗回單元樓,沒人說話,阿姨全程只低頭看狗,也沒再說一句話,沒理我們任何人。
看到單元樓門再次關上,我撓撓頭問梅甜兒:“甜兒姐,你剛才沒把衣服還人家啊?”梅甜兒把手裡的一堆破布又塞回我手裡說:“給了,人家沒接,你自己留著吧,回頭再買根鬆緊帶,給自己改條褲衩穿。”
“真節約,甜兒姐真是居家過日子的好手啊,誰要是娶了你…”說到這兒,想起梅甜兒的暴力習慣,我生生把後半句嚥了回去,免得捱揍。
老古走到我們身邊說到:“唉,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你們也早點回去睡吧,折騰半天時間也不早了。”
老古著話讓我想起了那天聚餐時和我們同桌的那個胖大媽,在這一家三口抱頭痛哭時,她也說了一樣的話。我有點疑惑的問道:“古叔,她家這情況…你們是不是以前就知道啊?”
老古看看我,又看看梅家姐妹,笑了下說到:“是啊,當時就是知道她家情況,我們才允許她們入住的。”
這話…怎麼怪怪的?
我問道:“啥意思啊古叔?咱小區進人還有選擇標準的啊?”老古打了個哈哈說:“當然啦,咱們只歡迎好人嘛。”
梅甜兒說到:“那古叔您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您留神一下那個叫陳浩北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貨色。”
老古哈哈一笑,推著把我送到了單元樓門口,開門和梅家姐妹進門前,我想到剛才和老古見面的情形問道:“古叔,你們不用再下去嗎?”
說著我指了指樓道里,老古說到:“沒事,我們也明天再忙活吧,沒多大點事,晚安哈。”
聽到老古的話我們也不再說什麼,三個人一起回到電梯門前,兩部電梯都在五樓。
按下按鈕等了會兒,讓剛才老古他們鬧的,電梯開門前我還有點小緊張,還好空空如也的電梯一如往常,沒任何異樣。
到十二樓和梅家姐妹告別,我拿著個破睡衣回了自己家,唉,怎麼說她也是個女的,我給人家把衣服弄壞了還把人打了,明天去買件一模一樣的賠給人家吧。
第二天我特意早醒了會兒,給王洋和小夕分別發了條微信,詢問她倆哪兒有賣女式睡衣的。
結果小夕跟王洋都沒回我,過了會兒反倒是超哥給我發來個影片邀請,一接通就看到這貨一臉的怪笑。
我問道:“咋了?小夕有喜了?”超哥笑罵道:“滾,我們安全著呢,哎,你啥情況?你問她倆那問題是啥意思啊?”
超哥問完這句我就聽到了咯咯的笑聲,接著超哥鏡頭一轉,正在吃早飯的小夕和王洋一起笑著衝我招了招手,我給倆人回了個飛吻後問道:“姑娘們,說說嘛,你們睡衣都在哪兒買的啊?”
超哥沒等她倆回答就又把手機轉向了他自己,然後反問我道:“你先說,你到底想幹嘛?”
我儘量言簡意賅的說道:“沒啥,昨晚我把一個女人的睡衣給扯爛了,買件新的賠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