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瘠的土地,需要每年施肥,維持地力。肥沃的土地,則是三年五年一次,便可以滿足需要。
地力與林木無關,耕地需要充足的陽光,林木會遮擋太陽,並不適宜種植在耕地周圍。”
說完,頗為得意的看了周圍一眼,你們這些養尊處優的人,定然沒有我瞭解的詳細。
已有不少人深以為然,雖然不曾耕種,多少見過一些,只是沒有他真的細緻的瞭解。讀書人嘛,施肥肯定是要繞道走的,更不用說打聽施肥的具體時節了。
武則天並沒有誇獎這人,而是望向沈三問,“你便好好說說這事吧。”
沈三問望著眾臣,“裴大人知曉農事,甚為難得,說的沒有錯。”
裴真:“多謝駙馬誇讚。”
既然地力與林木無關,那這事就該到此為止了吧,眾人悄悄安心。
沈三問繼續道,“但是您瞭解的只是地力的一種。”
裴真愕然,你懂個錘子種地啊,信口開河,看來是準備強詞奪理了,虧你還廣有賢名,“駙馬當真?”
沈三問道:“當然,本官博覽群書,自然比裴大人知道的更多,你也不用慚愧。”
滿殿譁然。
倒不是因為沈三問的自美之言,而是為了他那句當然,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人,居然來給大家講地力了?你哪來的勇氣當然?
有人立刻不忿道,“自古能著書立傳的人,有多少會舍了仕途,不尊聖人之言,去種地。駙馬此言,不怕貽笑大方嗎。”
大周的朝堂,不同於明清讀書人被教條化後,一句重話也不敢在皇帝面前說。相反,朝堂辯論十分激烈,只要不是針對皇帝,辯贏了,反而能陛下哪裡留個好印象。
甚至於,部分負責諫言的人,他們的職責就是與皇帝對著來。朝堂之上,不少重臣都是因為有手段的強烈反對陛下,堅決不從,而受信任的。比如狄仁傑、來俊臣,一文一武,一忠一奸,值得大家學習。
武三思兄弟、武旦被視為膿包,與他們事事順從脫不了干係。
無論沈三問以後是什麼地位,討好現在的皇帝才是最重要的。
沈三問回道,“有啊,陶淵明不就是嗎?採菊東籬下,悠然現南山。陶淵明辭官歸隱,都親自採菊了,澆澆水除除草不是很順手的事。他能著書立說沒異議吧?”
立馬又有路人甲出來發表反對意見,“陶淵明雖有隱居之說,但也沒說他是親自耕種養活自己,他受人仰慕,幾鬥米還是常有人送的。
農學也算博大精深,戰國諸子百家並起,百花齊放,倒是有農學之說,可秦始皇焚書坑儒,便不再有農學典禮。漢武帝獨尊儒術,讀書人更是一心效法聖賢,自此問世的農學典籍不超過一手之術。
敢問駙馬所讀之書乃是何人所作?”
沈三問:“乃是本人所作。
吾自幼苦讀,飽讀詩書,精通治國之道,周易玄學,又兼文部主事,一年之間,寫有六百萬字,吾能著書立說,沒爭議吧。
士人皆求名,吾惟願天下太平,百姓溫飽,故而三年未上早朝的時間,親自研究,如今終有所成,實在是上天保佑,不忍我大周百姓蒙難。”
眾臣:“…”
世間竟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宋璟:我呸,你喝口水都要人端的,還自己種地。
自然是沒一個人信的。
要說他讓人種地,自己看著,還有人信,你親自種地,親自啊…
吹牛也別這麼誇張好嘛。
武則天扶額,“說重點。”
別扯些有的沒有。
沈三問又道,“這要從萬物的本源說起。”
眾人:“…”
你耕地還耕出萬物的本源了。
沈三問:“萬物都在此方世界中完成各自的迴圈,週而復始,迴圈往復,起始便是終結,終結便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