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麟卻不大樂意,面露難色,支吾了半天,才說道,“寧親王殿下固然是人中龍鳳,可是殿下早已娶有正妃,映兒嫁過去,不是要做側室嗎……”
秦貴妃一聽,有些不悅,反駁道,“兄長,側室又如何,我不也是側室出身,不也帶給你和昀兒榮華富貴了嗎?而且,即使司馬煦年喜歡上她,願意娶她,還不是側室?”
秦天麟不置可否,心想司馬煦年首先是秦書映喜歡的人,而且為人正值,不嗜酒色,是佳婿之選,況且沈霽月註定無所出,以後映兒誕下子嗣,誰是正妻誰是側室還兩說。而司馬休此等天家子弟,打小就已經在女人堆裡廝混,早已妻妾成群,將來若登大寶,後宮充盈,映兒還有幾分地位?說不定就得孤苦終老。
他還在尋思著如果推脫,秦書昀卻還在攛掇,他一時惱怒,又不好發作,瞪了秦書昀一眼,秦書昀這才稍稍止息。
“此事不錯,待我問問休兒意見,如休兒也有意,我就儘快促成此事。”秦貴妃看秦天麟興致不高,便繼續說道,“兄長,你無非是希望馮炯出任揚州刺史是吧,此事我記下了,待聖上心情一好,我就舉薦他,你放心吧。”
秦天麟此時心思已不再此事上,只含糊謝恩幾句,便告辭回家。
一回到尚書令府邸,秦天麟就訓斥了秦書昀一番。
秦書昀表面唯唯諾諾道歉,可他已經認定司馬休是未來的儲君,只想著要如何地攀龍附鳳,封侯拜相,怎還會顧慮秦天麟和秦書映的心情。在司馬煦年不為所動時起,他就打定主意,要攀上司馬休這棵大樹。
果不其然,司馬韜的揚州刺史人選還沒擇定,就有人來說媒了。先是秦貴妃,在給他請安時特意提起這位二九年華的侄女,已到適婚年紀,秦家擇來擇去都擇不到好夫婿人選,怕是看上了聖上的天家血脈,又不好開口云云。
司馬韜想起曾答應過秦貴妃給她侄女擇門好親事,便打趣說道,“朕已成年的兒子們都已婚配,怕是與秦小姐無緣了,貴妃該不會是看上我這個老頭子,想把侄女許配給我吧?哈哈哈……”
秦貴妃嗔笑一聲,回道,“聖上要什麼人沒有,單單從我們秦家挑?天下莫不是隻有我們秦家的女子是好的?”
司馬韜哈哈大笑,說道,“玩笑一句,貴妃不必在意。朕的諸多侄兒們,你看上了誰,給朕說來,朕馬上賜婚,再賜一副豐厚嫁妝!”
“侄兒們就算了,聖上的好兒子,臣妾倒是看上了一位。”
司馬韜就不解了,依秦天麟的個性,怕是不會讓自己的女兒做側室,遂問是誰。
“您的三皇子,寧親王殿下。”
聽完,司馬韜恍然大悟,想來秦貴妃是想親上加親了。思慮了一會,他又擰了擰眉,道,“也不是不可,不過且待朕再好好想想。”
秦貴妃見他興致不高,便識趣告退。
不久,司馬休又來覲見,所云也是思慕秦書映已久,請父皇為其求得良妻等語。
司馬韜心思向來極重,時刻提防君權旁落,尤其憎惡結黨之事,更是注重防範外戚專權,因此甚不喜歡親上加親這種明顯的結黨行徑。
在已婚配的皇子裡,沒有一個是與母家外戚再聯姻的,大皇子、三皇子的正妃,都是普通仕宦出身。他對二皇子甚是鍾愛,才擇了弘農楊氏聯姻,但楊氏是儒學世家,非軍將世家,與其結合是相得益彰,因此才放心聯姻。
秦貴妃在他身邊數十年,一直與世無爭,現在司馬休入朝,她忽然爭名奪利起來,司馬韜在反思,自己貿貿然將司馬休詔了回來,不知是對是錯……
司馬仰進宮稟報一些政事,司馬韜與他商議完,便閒話家常起來,說著說著,就說到秦貴妃希望將秦書映嫁給司馬休做側室一事。
司馬仰聽聞也甚是不解,說道,“秦家地位尊貴,天下之大,多的是尚未婚配的少年英才,何必要屈尊做寧親王殿下的側室?況且,聽聞兩人之前互相併無情意,怎的忽然就互相愛慕起來?此事涉及朝綱穩固,還請聖上三思。”
司馬仰委婉地指出了寧親王與秦家有結黨之嫌,司馬韜如何不知,便問道,“秦貴妃向朕討要一位天家血脈,你來舉薦幾位,我來擇一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