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頓,雙眼裡浮現出了複雜之色,甚至語氣之中都帶上了感慨般的嘆息。
“為何會有天命天定一說?所以,認了吧——”
“認?!你讓我如何認?!”
從嘴裡往外滾噴著鮮血的朝木,歇斯底里的朝著那背抄著手準備離開的老爺子咆哮,聲聲泣血,陣陣嘶吼。
“那是生我育我的朝家!是雙親祖輩努力支撐延續的朝家!是族人是親人生存的朝家!是眾人驕傲的朝家!是我們所有人的根!你要我如何認?如何認!!”
那般,宛若費盡了最後力氣的悲鳴,讓眾人的神情皆是窒了一窒。
這瞬間,他們多少的都被朝木震撼到了。
實在是,他此刻不顧一切釋放出來的,濃烈如醇釀的情感,撲面而來,直壓他們每人,甚至,還調動出他們內心深處,各自隱藏極深的,自己想要守護的存在。
這他們都生出了一種共鳴與換位思考,忍不住想——
若是,他們眼下處於朝木的立場,可否,有他這樣不顧一切抗爭的勇氣?
而,答案是——未知。
無法確定,不能確定,以及,不願確定。
氣氛在這瞬間凝滯了下來,眾人的神情都生出了沉鬱。
至於,那被朝木質問的老爺子,轉身離開的腳步頓了一頓,然後,並未回頭,卻緩緩反問。
“所以,你又該當如何呢?”
又該當如何?
這直刺靈魂的逼門,讓朝木窒在了那裡。
是啊。
該當如何?
又該當如何?
他真的,用盡了自己力所能力的手段和辦法,哪怕以身涉險,哪怕親身試驗,哪怕揹著眾人私自研究禁術,哪怕揹負人命與殺戮,哪怕手染無辜之人鮮血,甚至,到最後毫無辦法之餘,更用一種破釜沉舟的荒唐心理,去相信一個少年。
那已經是他最後的困獸之鬥了。
然,眼下,在他明明看到勝利之際,卻將他再次的推進地獄,甚至,這一次,比第一次陷的還要深。
那麼,他還能如何呢?
無法如何了啊?
連絕望都升騰不起的朝木,爆衝全部修為,傾瀉釋放,仰天長嘯,質問老天。
“蒼天啊!為何啊?為什麼要弄出天盤?為何要毫無緣由的帶走眾人?他們到底犯了何錯?要從這個世界上無故消失?前路未知,生死未卜?為何啊!總該要給一個答案!不然我無法釋懷!無法不爭啊!老天!回答我!為何!?”
“咔——!嘭——!”
他那泣血無助的質問一落,天空之中,倏然的,再次閃現出赤金色的天雷,只是,這次,不是一道,而是數道,皆朝著朝木劈去。
雷霆萬鈞,生殺奪取!
這讓眾人的神色一變,下意識的甩出玄力,想將朝木從那天雷之下救出來,只是,他們玄力還未靠近天雷附近,便全部被反彈了回去,重擊在他們每人身上。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