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建議你第一次只喝一點,先不要下嚥,這是我特釀的,對於原體來講,它也足夠刺激。】
費努斯抬杯,
【你小瞧我了,或許你並不清楚美杜莎的生存環境,能夠嚥下鋼釘的勇者才能在那片焦土生存。】
然後他喝——
費努斯差點一口噴出來,他的口腔在流血,他能感受到那股腥甜混雜在苦澀的液體中,不倫不類,但很快他就感知不到了,因為他的舌頭上面的那一層肉已經熔進酒裡了。
【唔。】
莫塔裡安快樂地看著費努斯的表演,他在心裡默默讀著秒,一秒,兩秒……在第五秒的時候,費努斯終於嚥下去了。
費努斯自身的抗毒性確實不錯,莫塔裡安默默喝了一大口,他下次或許可以試試氰化物。
費努斯難以置信地看向莫塔裡安,
【你平常就喝這個?這也……太刺激了。】
【現在你意識到我完美的待客之道了,費努斯。】
費努斯移開目光,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剛剛的感覺,然後他小心翼翼地舉起酒杯聞了聞,又小小地,小小地抿了一口。
【看來我先前誤解你了,】
費努斯聽著著自己食道尖叫的聲音,他感覺自己的胃穿孔了,冰冷的液體正順著腹腔擠到腸子上,這很痛,但對於他們來講並不算什麼。
費努斯又喝了一大口,
【所以,莫塔裡安,不止一個,對嗎?如果你這麼謹慎的話,那麼……不止是……福根?】
他腸子上的疼痛感很好地壓住了他靈魂上的疼痛,摯友的身影在疼痛中變得模糊,這讓話語變得輕鬆。
莫塔裡安沒理他,他又為自己斟了第三杯,
【繼續。】
莫塔裡安說。
費努斯咬緊了牙,他的牙齦在滲血。
【他知道這件事嗎,你有沒有跟他談談?】
莫塔裡安瞥了他一眼,
【我記得我最開始就說過這個“家”裡面全是怪胎了,你認為這樣一個“家”的“父親”能好到哪裡去?】
【但是,】
莫塔裡安將自己倚靠在沙發靠背上,他彷彿嫌棄自己的話語,詞彙像是鼻涕蟲一樣從他的嘴裡嘔出,
【他是值得信任的,我們也只能信任他,沒別的辦法——絕大部分人都不可信。】
【……為什麼?】
莫塔裡安陰鬱地開口,
【因為我的指揮官選擇了他,而我信任我的指揮官。】
這句話令費努斯陷入了漫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