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塔裡安一直注視著費努斯的動作。
【你也不差。】
費努斯做出了一個公正客觀的評判。
莫塔裡安笑了起來,
【至少我兩隻手不是鐵做的。】
他說,同時又喝了一大口。
先前的接觸早已讓費努斯習慣了莫塔裡安時不時的挖苦,費努斯動了動他的手,在死亡守衛昏暗的待客室內,金屬的光澤也變得暗淡了。
費努斯謹慎地挑選著自己的用詞,他回憶著先前的談話,莫塔裡安的言行逐漸穿成一條明晰的線——
【我想……我是你遇到的第一個?】
莫塔裡安卡了卡,然後他的嘴角露出笑容,
【是能夠理智交流的第一個。】
費努斯啞著嗓子開口,
【那麼我想你上一次的經歷可能並不是多麼美妙。】
莫塔裡安的笑容更深了,但那裡面夾雜著隱隱的痛苦,
【猜對了,因此我並不指望這個“家庭”裡出現太多正常人。】
費努斯又抿了一口酒,在第一口的辛辣過後,現在他開始適應這種渾濁的液體了,毒素帶來的刺激衰退,他甚至開始覺得它寡淡。
畢竟他當年在美杜莎上是靠吃腐屍和生鏽的金屬螺絲生存的,至少這杯酒還是用植物和蛋白質釀成的。
【但你自身並不具備令我信任的條件,莫塔裡安。】
莫塔裡安絲毫不在意費努斯的指責,他隨意地開口,
【這次談話是你的機會,而不是我的,我的兄弟,你還沒有認清這一點嗎?不要挑戰我僅存的善意,費努斯。】
【我一直以為我們三人中,只有伏爾甘存在善意。】
費努斯開口,
【你想要什麼,或者說,莫塔裡安,我該用什麼換取你的“善意”?】
他看著莫塔裡安小聲嘟噥了一聲,然後死亡之主抬手喝酒,當他再次放下酒杯時,那裡面只剩下黑色的渣子了。
【你得先證明你的價值,費努斯——不要再徘徊了,如果你仍然認為我在愚弄你,那你隨時可以離開堅忍號。】
莫塔裡安略帶惱火地說道,這是因為他醉了?
費努斯不言,他一口喝乾杯中酒,然後看向那個小酒壺。
【但我得指出,你的待客之道不怎麼好,莫塔裡安,好酒不給客人?】
少見的,莫塔裡安愣住了,然後他笑起來,拿起壺為費努斯斟酒,也為他自己倒滿了——這一次他沒有兌“水”。
【我的錯,】
莫塔裡安的眼旁滿是皺紋,他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