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丹的煉化,跟其他丹藥的煉化完全不同。其他丹藥大部分以天然材料為主,真氣為輔,而修煉丹則以真氣為主,其他為輔。其目的,是讓真氣被煉化成適合所有人服用的丹藥。修煉丹只能透過脈器為煉丹爐的人煉出,否則真氣只要一輸入尋常煉丹爐就會消失。只有脈器為煉丹爐才能凝聚真氣,從而煉化。所以煉出修為丹,煉丹術,脈器煉丹爐,高等級脈師缺一不可。
隨著陳冰輕呼一聲,她睜開了眼睛。一陣淡淡的光華在她的肌膚上掃過,彷彿肌膚又白嫩了幾分。成為了脈師,她沒有史辛的興奮,只是微笑著道:“成了,多謝師父的靈丹。”
史辛急急問道:“師妹,你現在多少重修為?”
“一等五重。”
“咦?師父說過,我的經脈被異體真氣拓寬過,我又是天子命格,才達到一等六重的境界。師妹竟然才比我低一重,難道師妹也是天子命格?”
葛玄聞言一陣激動,如果一門出了兩個天子命格,那真是上蒼眷顧了。他右手點向陳冰額頭,道:“冰兒,讓我看看你是什麼脈器。”
奇蹟並沒有再次出現!
陳冰眉心處一陣淡綠逐漸浮現出來。淡綠色慢慢轉變成暗綠色,出現了一個精緻的瑤琴。瑤琴消散,陳冰眉心處再無異樣。
葛玄並沒有太失望,天子命格本就萬里挑一的存在,不能強求。陳冰聰慧過人,懂得又多,大概就是因為這樣她吃下修為丹後也才比史辛低一重功力。他又問:“冰兒,你的脈器呢?”
陳冰微一運氣,雙手平放,一件長形的虛影逐漸浮現。陳冰念出腦海中突然出現的咒語:綠綺琴鳴,一鳴排憂解難,二鳴蠱惑人心。
隨著虛影的慢慢實體化,三人終於看到陳冰的脈器綠綺琴。琴身通體黑色,隱隱泛著幽綠,有如綠色藤蔓纏繞於古木之上。琴絃很細,仔細觀察的話可以看到有一種微弱的真氣在流動。
葛玄定定瞧著蔡琰的脈器:琴?有什麼用?
而史辛不這樣想,自從周瑜處得知陳冰善於音律,他心裡早有準備陳冰的脈器肯定跟音律有關,果不其然是個瑤琴。
跟他們不同的是,陳冰的情緒很激動。她輕輕撫摸自己的綠綺琴,彷彿一個慈祥的母親在撫摸孩子。她口中低聲說著什麼,又像向遠方的情人訴說衷腸。不知不覺間,她竟然雙目含淚。
陳冰端坐起來,綠綺琴平方在雙腿上。有了琴在手的她氣質陡然一變,俏面含霜,秀眉輕蹙,一種冷若冰霜從全身瀰漫出來。她手指連撥,七根琴絃在她操控下,彷彿有了生命一樣,發出陣陣懾人心魄的琴聲。
陳冰修為尚淺,彈得一會,琴聲越變越弱,最後真氣用盡,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被彈出,綠綺琴終於消失不見。
曲終琴散,陳冰坐在原地怔了一會兒。站起身來,躬身給葛玄行了個標準的大禮:“多謝師父賜藥!”
葛玄擺手道:“不必行此大禮。”他同時也看著史辛,道:“師父無兒無女,父母也早不在人世,這世間最親的人就是你們兩個了。現在你們已經正式成為一個脈師,今後的路就要靠你們了。”
兩人同時應諾。
史辛道:“師妹,你剛才撫琴時的時候,心情激盪,彷彿有無限心事。我知道你不想對我們道來,但憂思太多隻會傷及心神,對身體始終是不好。”
陳冰低頭道:“師兄,我知道!師父,我心中有一些難以排解的往事,但現在又不便訴說,你千萬不要見怪。等到日後有機會,我保證會和盤托出。”
葛玄呵呵笑道:“不礙事,不礙事。你們小孩的事情,我才不放在心上。對了,你的綠綺琴有什麼妙用?不光是彈琴那麼簡單吧?”
“實不相瞞,我所學甚雜,記心又好,所以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些,尤其擅長撫琴。雖然脈器是上天生成的,但往往會按照個人的資質而有所偏向。例如師父的神農鼎,師兄的三種脈器。這個綠綺琴,外表跟普通琴一樣,可以彈奏出普通曲子。但作為脈器,肯定不止這麼簡單,只是我還沒有太多的真氣驅動。我猜測,只要有足夠真氣注入綠綺琴,琴聲足以擾亂人的心智;相反,如果琴聲清雅,則可以讓人清心寡慾,忘卻煩惱。這只是綠綺琴初級的技能,隨著脈師等級的升高,可能有更高階的技能出現。”
“哦?說得很玄乎啊!”史辛心想,要是用在戰鬥,或許就是些控制和解控的技能。要是能和自己的天子劍配合起來,就更好了。他又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急急問道:“師妹,你這透過琴聲控制人的本領,是定點的嗎?我的意思是,可以指定特定的人為收益或者受害者嗎?如果聽到你琴聲就被控制的話,豈不是把友方都控制了?”
陳冰搖頭:“我不知道。但是脈器的原理應該都是一樣的。就像你的天子劍,只有你控制它指向那裡,它才會指向哪裡,除非對方比你強,把你的劍打偏,打落,又或者你自己已經沒能力控制它了,否則它永遠都是聽你指揮的。至於我的綠綺琴,只要我的真氣充足,我的神智清醒,應該都不會誤傷友方的。”
史辛大喜,連聲道:“這就好,這就好”。
陳冰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本來我決定,終身不會成為脈師,直到剛進門時師弟的話點醒了我……脈師,可以殺人,也可救人。”
史辛懵然道:“我竟然說過如此石破天驚的話?我怎麼不記得。”
陳冰抿嘴淺笑:“你說過的。”神色又轉悲傷,“我自小看到太多爭鬥,太多殺戮,這些都是脈師引起的。我爹一直逼我成為脈師,我抵死不從,後來更逃了出來……最後來到這裡。想不到的是,我終於還是成為了一個脈師,只希望我以後能用綠綺琴,阻止更多的悲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