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家店的掌櫃也很不熱情,長了一張不討喜的臉,面色冰冷,帶著一抹驅趕的意味。
這種臉孔在追求人情練達的長安城裡可是比較少見的,尤
其是開店的掌櫃。
“生意很不好。”
魏昶先跟掌櫃的說話。
掌櫃懶洋洋地站起來,把一條白毛巾搭在肩上,斷喝一壺茶走了過來:“小店再過十天就要關門了。交不起這裡的房錢,最關鍵的,還是因為這裡沒人照顧生意。”
一說話,看起來這人沒剛才那麼令人討厭了。
魏昶苦笑了笑說:“幹多少年了?”
“你是說出茶館?”那人也坐了下來,先給魏昶倒了一杯,再給自己倒一杯,才道:“才一年。”
“以前是幹什麼的?”
“給胡商跑腿的,成天不是趕馬車,就是拽馬車,走路的時間比休息長。那個時候好啊,成天盼著下雨,然後就可以休息了。”掌櫃的苦笑。
“你今年有四十嗎?”魏昶問。
“四十?”掌櫃笑道:“客官太會說話啦,我都四十七啦。”
魏昶掏出五個錢,丟給掌櫃,問道:“附近黃家你瞭解嗎?”
“看你衣衫,是個官人。”掌櫃的看到錢也不開心,只是抓著錢幣在手中把玩,道:“辦黃道同的案子?”
“是。”
“到底是不是謀殺?”掌櫃問。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魏昶一笑道。
“哎,你這人說話真是不痛快。”掌櫃的抱怨道:“以前咱們走商的時候,那才叫無話不談。”
這個掌櫃的實在是令人討厭,面對這種令人討厭的人,魏昶擁有重新整理他眼球的能力,一拳打過去,什麼都解決了。
“不良人魏昶,”他掏出腰牌:“我覺得你與《金城坊黃家毒殺案》有關,現在我要拘捕你。”
“有拘捕令嗎?”
“沒有。”
“那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揪著頭髮,又打了一頓,這次掌櫃的徹底老實了。坐回座位上,鼻青臉腫的,魏昶問他什麼,都不敢再廢一句話。這時,那個睡著的客人,終於醒了,發矇地看了看,丟下兩個錢,就快速離開了。
“你們這裡的蛇頭是誰?”魏昶問。
“我就是。”掌櫃的抬了抬眼皮。
魏昶還真就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金城坊的蛇頭,他看起來挺老實的,剛才打他的時候,魏昶甚至覺得能一拳把他打死。身子骨很軟,不負重擊。
“你叫什麼名字?”魏昶問。
“張孝臣。”
“對於黃家的毒殺案,你怎麼看?”
“你為什麼不去問老鍾?”張孝臣頓了一下又說:“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他,但他不允許我告訴旁人。”
魏昶道:“鍾慶奎是我們長安縣不良人隊伍裡的老前輩,可是呢,他這個人為老不尊,而我又不能抓住他的脖領打一頓,所以我才來找你。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你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不會告訴老鍾,可如果你不告訴我,我現在就廢了你。”
蛇頭們手裡都不乾淨,這一點大家心裡都非常清楚,魏昶說想辦他,真的很容易。如果老鍾出面保這個人,那麼老鍾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個代價往往不會小。一旦老鐘不幫忙,他完全還可以再樹立起來一個新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