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明白了緣由,她又怎麼捨得讓他再擔心,當下便如實對他說了。
鶴泰霍地站起身來,眼神晶亮,“沒吃?太好了!沒吃太好了!”
他在房裡龍行虎步,來來回回地走,口中還一遍遍的說著,“沒吃過,這麼說孩子可以要,朕要有皇兒了,朕要有皇兒了嗎?哈哈哈!朕居然要有皇兒了,朕要當父皇了。”
她看不下去他這瘋魔的樣子,便道,“皇上,你別晃了,我頭都要被你晃暈了。”
他這才止步,又上前拉著她,“朕要當父皇了,小蝶,朕要當父皇了。你也要當母后了。朕實在是高興,朕要,”他思索了一下,朗聲道,“朕要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不要。”她出言阻止,“還是不要如此張揚為好。”
“為何不能?”他一揮手,“朕要有皇兒了,這是多麼大的喜事,朕就是要張揚,要讓全天下都知道,朕的安妃有孕了。”
“小蝶,你先好好歇著,朕要去召見太醫,讓他們好好跟朕講講這孕期要注意些什麼,該如何照料。待會再來陪你。”
……
塵世浮華,一捧光陰。
轉瞬,安妃所誕的大皇子景辰已滿三歲。
大皇子可謂是榮寵萬千,太皇太后將他視做心肝寶,太上皇更是搬到了御書房後邊的一座偏殿裡住,就為了能時常看到這個皇孫。
皇上就更不用說,這個孩子還未出生,他便大赦天下來慶賀安妃有孕,更是早早的取好了名字。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孩子一生下來,皇上便幾乎不願離手,每日都要親自抱上很久,對安妃更是體貼有加,怕孩子吵鬧影響她的睡眠,有時竟帶著景辰睡在偏殿裡。
大皇子的滿月和百歲宴,無一例外都是大宴群臣,辦的極其隆重!皇上的這份在意與重視,任誰都能看出其中的意思來。
待孩子剛會蹣跚學步時,去御書房批閱奏摺都將其帶在身邊,困了就睡在寬大的龍椅上。
妥妥的就是當太子養的,耳濡目染的全是帝王的做派。
即便未正式立儲,朝臣和皇室眾人似乎已都在心裡認可了大皇子的儲君地位。而且皇上就這一個皇子,太子之位本就非他莫屬。
要說也怪,或許是天性使然,這孩子從出生就眾星拱月,太皇太后依著,太上皇寵著,皇上溺著,整個一皇家的寶貝蛋。
卻一點不驕縱,懂事又知禮,而且十分聰明,二歲便學會認字,三歲時已會讀書寫字作詩了。
眾人都覺得應是隨了其母妃的性子吧。
因安妃便是如此,尊為皇貴妃,又獨佔聖寵,卻從不恃寵惑君,當今天子依然勤政愛民,從未懈怠國事。
聽聞她對太上皇與太皇太后也恭順有加,幾次患病都是安妃親自醫治伺候,才好起來的。
在剛廢黜皇后莊嫻的那段日子,也有些流言說是因她從中作梗,才導致莊皇后被廢。可是幾年過去,她還是皇貴妃,似乎並無意皇后之位。
否則以她的得寵和生下大皇子的功勞,做皇后也是無可厚非。
所以流言便不攻自破了。
皇上雖然寵愛安皇妃,但似乎並沒有忘記從前的王妃,登基之時追封其為蝶貴妃,如今更是賜了魚家一座府邸,冊封魚父逍遙侯,世襲罔替。
福廕所致,魚小六與徐氏也有了孩子,大的才牙牙學語,竟又有了身孕,眼看著奔赴枝繁葉茂。
而安妃竟不嫉皇上對已故王妃的眷念,還認了魚家二老為義父義母。言要替魚王妃盡孝,也藉此撫慰皇上的懷念之心。
聽說這位國舅爺還經營著一間包子鋪,但不每日營業,只是閒暇時才去做幾籠包子,就是個打發光陰的事兒,不以此做營生。
吃過的都說好,口口相傳之下,竟都說國舅爺常吃御膳定是得了御廚的一些傳授,沒吃過的便更想嘗一嘗他做的包子。
於是每次一做出來就被搶個一空。
有許多人都說起,在包子鋪裡偶爾就能看到一個絕美的婦人,身邊帶著個俊秀無雙,貴氣逼人的小娃娃,看起來不過幾歲的年紀,舉手投足頗具氣魄,眉宇間已有睥睨天下的王者風範。
一定是當今的皇貴妃和大皇子無疑了。
最為人們津津樂道的是,這位皇貴妃究竟是不是當今皇上曾經的王妃呢?到底是皇上因安皇妃長相酷似魚王妃才獲寵愛,還是她本就是魚王妃,並沒有真的故去呢?
因為那些舊鄰一見這位美婦人,都無一例外的將她當做魚家的女兒小蝶。實在太像,令人無法分辨,怎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呢?
這樣的傳言聽的多了,就連安妃也曾打趣的問皇上,“你是喜歡你的舊王妃還是臣妾呢?”
鶴泰勾唇,捏捏她的小鼻子,“怎麼你也來問朕這種問題?朕喜歡誰,難道你不清楚嗎?”
她掩唇笑,“百姓們都不清楚,臣妾自然也跟著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