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語氣與眼神無一不在表露著血濃於水。可是為什麼對妹妹,就不一樣了。
楚楓離開去拜師學藝的時候,還沒有妹妹。當他回來的時候,妹妹已經很大了。可沒有自小陪伴又怎麼樣,親情是永遠無法抹煞的啊?所以他還是傾盡心力的表達著對明葉的兄妹之情。
凡事護著她,每每爹訓斥明葉的時候,楚楓也都會出頭為她爭辯。可氣的是,她自己卻一點不知道反抗,爹說什麼她都應承,即使是偶有不滿和抱怨,也只是轉瞬即逝。
所以楚楓始終不明白,他作為一個多年後回來的哥哥,都對妹妹有割捨不下的親情,怎麼從小在血宗長大,又很聽話的明葉,爹就看不上眼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覺得,應該是爹重男輕女吧!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來。
去一趟也好,上次相見時間不多,爹在場,許多話也不好說。總不能當著爹的面,教明葉怎麼反抗,怎麼為自己打算吧?可是在爹那種態度,和教明葉那種方法後,楚楓著實是不放心。他一百個不願意明葉去做那樣的事。
這次能出去,也好趁機問問妹妹到底怎麼想的,只要她有打算,他這個當哥的會一如既往的站在她這一邊。
楚楓惦記著妹妹,如果不是因為不知道他的聖主爹會怎麼樣審問魚蝶兒,或許他是十分高興去執行這個任務的。但是不高興也還是要去。身為宗門中人,任務當前,其他的都不能算作事了。也許這就是身不由己吧。
面前的是他爹,更是聖主。他是兒子,更是血宗一閣之主。聖主令下,唯有遵從。而且雖然聖主極力隱藏了情緒,可楚楓還是能感覺到聖主對此事的重視,已容不得半點拖延。
想想也是,有人追到家門口了,就算是沒找到房門。可也是一大隱患啊。聖主怎會不憂心?
若是無意中進來的,搜尋一番離去還好,若是打定了主意來的,一直沒完沒了的。太耽誤宗門的行動了。所以必須儘快去打探清楚。
楚楓雖然帶著擔心,卻也火速去執行聖主的命令了。心裡想著快去快回,腳下便加快了速度。
想著方才聖主對他的交代,山中有人,山外或許也有伏兵。萬不可大意,還叮囑他不要走平日的通道了。走密道出去,能直通山外。楚楓按聖主所說,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四下望望無人,便閃身進了密道。
楚楓那邊去找明葉。魚蝶兒這邊也接到了聖主的傳喚。
被一夥人從屋子裡‘請’走的時候,魚蝶兒便心知肚明,消停的時間就此結束。
按理說應該早就結束了。她本想著一醒來就會被押走的。倒是沒想到比預測的還遲了些。
去見聖主的路上,魚蝶兒反倒無比的坦然,鎮靜的她自己都不相信。
人的驚慌害怕,都來自於未知,來自於內心無數的設想,不管設想是好的壞的。有想法便會有情緒。
可她卻好像沒什麼設想了,而對未來也已有預料,再壞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條命。
想透徹了之後,想不坦然都難了。她覺得現在真是平靜極了,平靜的她自己都覺得詭異。或許真的是因為心裡已經沒有任何設想了。壞的不願想,好的也想不出來。頗有些坐以待斃,無所謂的意味。
最開始被抓進來時她還懷抱著希望,期待著或許能逃出去,也期待著有人來救自己。所以腦子一刻也不曾停過。心裡也是驚恐與希翼交替著,折磨著她的心神。
可是這些天下來,就算她不想承認也必須承認,想逃出去幾乎是不可能。她連這是個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院門朝哪開都不知道。
談何逃?
本來以為一死了之,也就解脫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不想了,所有的責任也都可以卸下了,一切的仇恨也都不復存在。可是卻沒死成。
一醒來,屋子還是那間屋子,紗幔依舊,簡單的擺設也依舊。可是心境卻完完全全不同了,她因為絕望而自盡,可現在,她卻連絕望這個詞都用不上了。
直接是心如死灰了。
什麼都不願意去想了,因為明知想也是白想。
想靠自己逃出去不可能!想要被救?都這麼多天了,恐怕也是沒人來救自己了!
所以還想什麼,何苦呢?累心又傷神的。不如讓腦子靜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