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凌非狂不明確表態,封老也不介意再回答他一次,“正是,老朽此來就是為了這事。大丈夫言出必行,行必果。凌聖主不會是貴人多忘事,不記得這件事了吧?”
凌非狂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幕一樣,他絲毫不為封老的弦外之音去生氣,而是仰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唇角掛著似笑非笑的笑,神情依然淡淡的,“我凌某應下的事,豈有不認賬之理。”
封老聞言,暗自舒了口氣,認賬就好。只要認賬就不能強留於人了。他趁熱打鐵,“既如此,那老朽便回去打點行裝了。”
“慢著!封老留步。”凌非狂一揚手,阻止了他的離去。
望著封老不解的目光,凌非狂笑道,“封老未免太心急了。”
“怎麼?凌聖主還有事?”封老漫不經心的問道,心內卻是狐疑,不知道凌非狂到底是何意。
“凌某確實應承過讓你離開,可卻不是現在。”凌非狂搖搖頭,面上似笑非笑,一雙眸幽暗地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意,神情更是令人難以捉摸。
封老聞言,雙眉深蹙,皺成一個深深的結,“老朽不明白聖主的意思。當日聖主言道,只要將那姑娘救活,便放老朽離開血宗,你我之間算是兩清。現在人已醒來,聖主卻說應承過老朽離開,卻不是現在。那應該是何時?”
他早防著凌非狂這一手,也暗自打定了主意,若凌非狂敢出爾反爾,食言而肥,就算是拼個兩敗俱傷,魚死網破也在所不惜。
留在這裡十年,是因為信守諾言,既然承諾了就要承擔。可若對方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那自不必再與他講什麼信義。
凌非狂似乎也忌憚於封老的手段,並不與他撕破臉,而是微微一笑,“封老莫急,起碼也要讓我證實一下吧,總不能您老人家一句人醒了,我便就此放您離去了。我可不是信不過您,只是萬一到時一看,人是醒了,可是卻瘋了傻了,不會說話了什麼的,您說是吧?”
封老沉吟片刻,覺得凌非狂說的也在理,便道,“那好,那老朽勉為其難再等兩日,還請聖主儘快去證實。方才老朽還見了那姑娘,一切都好,不瘋不傻,更會說話。”
這句話無疑提醒凌非狂,休想耍什麼花招,反正人是好好的,若是想顛倒黑白說人沒治好,那他可不答應。
“那是自然,我即刻就傳她來見。封老儘管放心回去等訊息便是。”
封老也不與他客套,抬步便走了。凌非狂的心思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什麼證實?不過是想審問一下再說。若是審到了想要的,放他走倒也沒那麼肉疼。若是審問不到想要的結果,也許又會在他身上動腦筋。
凌非狂向來不願意幹賠本的買賣,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可是不管他怎麼想,怎麼打算。封老是決定了,既然凌非狂承諾了,而他又做到了。那他就可以離開,這是他心安理得的。
封老走出沒多遠,迎面便遇到匆匆趕來的楚楓。彼此對視了一眼,封老首先開口道,“聖主可能要審問了。”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卻又令對方能懂,彼此心照不宣。
“封老何時離開,我好送您一程。”楚楓道。
“有勞楚閣主,老朽在此先謝過,只是一切要待審後方有定論。”封老苦笑道。
楚楓目送著封老遠去的身影,腦中閃現著他方才所說的。聖主要審問了。
看來聖主還真是迫不及待。他神情也不由得凝重了幾分。快步向殿內走去。
凌非狂正一臉憂心忡忡,見到楚楓,別的沒說。隻立刻將方才衛兵稟報的有兵進山的訊息告訴了他,然後著急的吩咐他速去找明葉,問個詳由。楚楓縱然不想這時離開也不行了,因為這不是件小事。容不得他不重視。
但他總歸是還沒忘問一句,魚蝶兒醒了,聖主要作何打算?
凌非狂擺擺手,“這些你就不必操心了,當務之急是去找你妹妹問清楚,那人到底是無意之中搜到這裡,還是查到了什麼,有備而來?”他嘆了一聲,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妹妹辦事就是不牢靠,出了這麼大的事,兵都到家門口了,她居然也不與我們通個訊息。”
“也許是妹妹她還不知道吧?她只是個下屬,沒什麼實質地位,這您知道的?”楚楓為妹妹開脫著。
“這都不是理由!沒地位怨誰?還不是自己沒本事。”凌非狂似乎更生氣了,“我看就是她沒上心,否則隨便找個理由也能探聽到的,這麼大的陣仗,怎麼會一點動靜沒有?”
楚楓沒有再反駁,他知道是爭不出什麼的。不知道為什麼,在爹心裡似乎一點也不喜歡妹妹一樣。每次提到她,都沒有一點關愛之情。若說是無情,但對自己也是有溫和的時候。
雖說自己的身份並未公開,凌非狂是聖主,他是閣主,二人之間明面上也只是上下級關係。可是隻要沒有外人在的時候,聖主對他還是有很多真情流露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