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你走慢點。”
走了這麼久,魚蝶兒本來就腳疼,剛才一摔,又摔得身上疼,走起來更跟不上了。不禁在後頭大叫。
“喊什麼,快走!”左右押送她的衛兵呵斥道。
楚閣主聽那呵斥,心內竟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雖然沒說什麼,不過腳下卻不由自主的慢了下來。後邊的魚蝶兒與幾個衛兵的話清晰入耳。
“我走不動了。”魚蝶兒委屈道。
“走不動也得走,難不成讓我們弟兄揹你不成。”
“到了這兒還這麼嬌氣,到時若是給你下了大獄,打的皮開肉綻,你還不哭死。”
“算了,算了,別跟她廢話了,現在她還算是‘客人’呢。”
“客人?很快不就不是了。”其中一人淡淡道。
其餘幾人聽到這話時,不約而同的都看了魚蝶兒一眼,眼光裡全是憐憫。
“可惜了,這個長得是真好看。”
作為這裡的衛兵,他們自然明白,聖主開始對人票客氣,只是為了套出人票的話來。待得到了想要的,一般人票就是死路一條,還想繼續得到客人待遇?做夢!
他們的話雖隱晦,魚蝶兒也明白了八九分,再看他們看自己的眼光,唉!魚蝶兒的心就涼了大半。忽又想起那年輕公子告訴自己的,無論問什麼,都不能說真話。原來就是不讓對方得到想要的訊息,這樣或許還能多活幾天,若是說了真話,他們得到了訊息,恐怕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可是不說,人家就沒辦法嗎?就是官府都會上刑的,別說這些劫匪一樣的賊人了,他們不用考慮律法,不用擔心背上逼供的罪名,還不是有大把折磨人的法子。
這麼一想,魚蝶兒便覺得前面一片黑暗。死亡般的黑暗。她更不想走了。彷彿走下去就是通往地獄。腳下這條路就是通往死亡的路。
所以她更加磨蹭著不肯走。後來被幾個衛兵生拉硬拽著往前挪。還是被拖到了目的地。
一行人在一處極寬闊的地方停了下來,面前是一座宮殿樣的建築,燈火通明,僕人們川流不息的來回穿梭,有抱著酒罈的僕人,有端著大銀盤的丫鬟,像是在舉辦一場繁華盛會。
“本閣現在帶你去見聖主,進去機靈著點。”楚閣主臨進門時,低聲囑咐了一句,抬腳便邁了進去。
他不知道為什麼要跟她說這麼一句話,這句話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意思。機靈著點?她有本事跟聖主周旋?即便是能咬緊牙關,可是能熬得過刑訊?最終不過是跟從前的那些人票一樣的結局。他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今兒倒是古怪的很。
這個時候,這般地步,魚蝶兒無論願意與否都得進了。便也抬腳隨著他進入了大殿。那些衛兵都留守在殿外。等著待會再將她押送回去。
大殿內寬敞雄偉,擺設奢華,用的皆是夜明珠照亮。裡邊人頭熙攘,正演著歌舞,還真是一場宴會!裡邊的所有人正在舉杯暢飲,觥籌交錯間顯示著非凡的熱鬧。
“聖主,人帶來了。”楚閣主恭敬的開口。聲音不大,卻鏗鏘有力,即便是在熙攘聲中依然傳入了眾人耳中。
殿內的人都停下動作,盡皆向著楚閣主和魚蝶兒望過來。
魚蝶兒站在殿中,抬眸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正中主座上的人。主座位於高高的臺階之上,奢貴的金椅上坐的是個中年人,樣貌威武。聽到楚閣主叫那人聖主,魚蝶兒心內不禁尋思起來,原來這位就是聖主?聖主是個什麼稱號?難道這兒是一個什麼幫派的窩點?
那中年男人見到魚蝶兒的瞬間,略微有些驚訝,隨後眯眼打量起她來。
魚蝶兒與他的目光相撞,只感覺此人的目光甚是犀利,像是能看透人心所想。魚蝶兒心裡頓時湧起了一股惶恐。轉念一想,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是嚇得哭爹喊娘也是無用,又何必徒勞?於是鎮了鎮心神,竭力使自己看起來淡定。
與中年人並排坐於右首的是個年輕人,高雅清俊且帶著幾分貴氣。魚蝶兒一眼便認出他竟是方才見過的那個年輕公子。能與主人一同高坐,想必身份地位一定顯貴!
不過那年輕人狀似無意的淡淡掃了魚蝶兒一眼,便將目光移開了,似乎從沒見過她,完全是個陌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