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金松嚇得不輕,“哎呦,大人這是哪兒的話啊,可沒哪個奴才要走,奴才們都是擔憂著大人,可沒有二心。”
魚蝶兒撲哧樂了:“瞧把你緊張的,我不過是隨口一說。”
她明白,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要振作起來。畢竟還有事情等待自己去做。出去走走也是想趕走心中的陰霾。
見她笑,金松舒了口氣,這都多少日子了,可算是見著個笑臉,便也開心道:“大人可別嚇奴才,您隨口一說,可把奴才嚇夠嗆。”
“今兒天不錯,待會出去走走。”魚蝶兒難得的想出去溜達。
“得嘞。”金松歡喜的應一聲。
用罷早膳,魚蝶兒換了一襲鵝黃的衣裙,然後對鏡梳了髮髻,難得一見的戴了幾樣瑪瑙、點翠的首飾。
“大人不打扮便美的令人側目,這一打扮,看得人估計眼珠子都能飛出來。”金松說著俏皮話。
魚蝶兒望他一眼,神色淡然道:“小金子,你可是越來越油嘴滑舌了。”
出去也是隨意走走,沒有目的,信步而行著賞景,繁華綠葉、假山怪石、流水潺潺,漣漪池面,兜兜轉轉間倒是能令人暫時拋卻一些煩心事。
湊巧的是迎面還遇到了疾步而來的太子,似乎是忙著要去做什麼,身後跟著兩個太監。
見到魚蝶兒,他驟然停了步子,眉目間蘊了笑意與歡喜,情不自禁地凝望她,目色溫柔。可凝神瞧了她一會,便皺眉道:“怎麼這麼清瘦了?”說著手不自覺的抬起,似乎想要撫上她的鬢髮。
她一驚,驚慌失措的一偏頭躲開。
他大有傷神之態,苦笑一聲,手停在她鬢邊,沒有觸碰到頭髮,只是凝固成了一個僵硬的手勢。
停頓了許久,方訕訕的落下。
滿目關切:“聽說你病了,也沒顧上去瞧一瞧你,太醫可有去診治,有沒有吃藥?”
“勞太子掛懷了,藥一直在吃,只是心病喝藥也於事無補,只能期待時間淡化吧。”她垂了頭,鬱郁道。
鶴炎深深地望她,令魚蝶兒頗有些不自在,畢竟他剛大婚,琳琅又是那般性子,自己可不想招惹是非。便不再和他多說,客套敷衍了幾句就徑自走了。
他站著沒動,眼眸中有些惘然,看著那鵝黃色衣裙飄飄漸遠,風捲著她撲簌的裙角,把少女窈窕的身段勾出一抹動人的痕跡。
這時,一個太監從遠處跑來,見到鶴炎便氣喘吁吁的停下:“太子殿下,快點,皇上正在發脾氣呢,奏摺也給灑了一地,恐怕事兒不小,殿下快些去,晚了怕是要火氣更大了。”
這個太監是皇上宣儀殿中伺候的,也算是見慣宮中各種大小場面的人,皇上身邊的人通常都是有著鎮定之風的,此時神色焦急,必然是出了大事。本來皇上傳喚,鶴炎不知是因為何事,現在太監又來催,恐怕事兒小不了,將奏摺給摔了,應該是朝中的事情,他不敢耽擱,急匆匆走了。
魚蝶兒出來不久,還不想就此回去,躲開了鶴炎,便拐去了御花園,順著園子裡幽幽的窄道往前走,風兒拂面,裙子擺擦著鞋面發出輕響,前面一個彎像是通向一個涼亭子,還沒轉過去,就聽到低低的說話聲。
語氣平和,卻字字如刀。
“榮嬪姐姐,聽說澤芳宮又進了一位。”
“澤芳宮?”
“是啊,榮嬪姐姐不記得了,就是楚貴人的宮裡,楚貴人可是當初選秀的那批秀女中,最美的呢。”
一聲冷笑,“臉好看也沒用,不也沒被萬歲爺臨幸過一次。自進宮封為貴人就再沒動過了。我看啊那澤芳宮就是風水不好。新進去的是什麼來頭。”
“姐姐自從有孕,訊息都不靈通了呢。聽說是個宮女,不知怎的就被皇上臨幸了,封了寶林。”
“宮女?宮女能有什麼出息。還被臨幸,我看是勾引了皇上。像這種能被幸一次已是三生有幸,封了寶林算是擺脫宮女的賤命了,還指望著飛黃騰達不成。”
“也不能這麼說,萬一人家以後飛黃騰達了,看你怎麼辦?”
“那就趁著她還沒飛,先掐了她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