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沐暘那一巴掌力道十足,暈得楚君白險些以為自己腦袋已搬家,意識出現一瞬間的空白。
楚君白的人生信條大概就是一句——輸人不輸陣,奈何人在簷下走不能不低頭啊!她撐著小強般堅韌的意志耍了幾句花腔後,最後實在撐不住了頭一歪像團棉花一樣軟軟的垂了下去。
四面八方的鐵鏈拉扯著她,即便是昏迷她也只能像個即將被實施火焚的異端一樣,被迫站在塔中央。
周沐暘唇角升起一抹譏笑,再次捏住她下巴,強行讓她慘白的臉對著自己:“不是很會強詞奪理胡說八道嗎?把眼睛睜開看著我,繼續說啊!”
楚君白像根麵條一樣軟軟的垂著腦袋,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睜不開眼也張不開嘴,只能勉強聽著耳邊周沐暘黑烏鴉般叫喚不停的聒噪聲,心裡一邊苦澀一邊吐槽命運不公。
你奶奶個熊,小爺我生平尊老愛幼助人為樂遵紀守法人長的又帥,撿到錢都是拿去買狗糧送給大街小巷的流浪狗吃,出門扶老太太過馬路公交車上給老爺爺讓座,幫小姐姐打跑流氓給小妹妹買棒棒糖……除了書讀的像狗屎,爺哪裡不對了?為什麼讓爺承受這些?
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轉眼就來到冥界,孟婆湯沒喝上一口轉眼就下了十八層地獄,誒,等等,這裡好像不是十八層地獄吧!
害,管他啦!反正不是什麼好地方,被數十根鐵鏈鎖成球,這難道還親切嗎?這莫名其妙的刑法難道比地獄溫柔多少嗎?
料定楚君白此時怕是連呼吸都困難,周沐暘難得不再折磨她,捏著她下巴自顧自道:“你知道嗎?我十五歲認識九歌,她……”
楚君白不自覺蹙起眉,去你妹的,爺不想聽,在爺面前賣慘走錯劇組了吧!
果然,周沐暘後面說了一車的長篇大論,楚君白人為的做到了隔絕一切雜音,直到周沐暘說了一句驚世駭俗的話,嚇得楚君白一個激靈抬起眼皮。
“你說什麼?”楚君白瞪起死魚眼,“開……開這種無聊又……又沒有技術含量的玩笑,你有毒吧!”
“老孃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周沐暘食指與拇指鬆開她的下巴,楚君白又像麵條一樣垂下腦袋,不過這次眼睛是睜著的,“聽好了,江九歌她是女的,你還敢糾纏她嗎?你有我愛她嗎?你懂什麼是愛嗎?”
“……”楚君白如遭雷劈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全被漿糊填滿意識徹底空白,面無表情像被打擊狠了,呆洩得像個二傻子。
許久,意識回溫,楚君白忽然想起江九歌曾說過她有一個秘密,難道就是指這個?
難怪她沒有咽喉,還瞎掰說是雄性激素分泌過少,自己居然也信了。
難怪她總是一副忽冷忽熱的樣子,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可那天在醫院她明明耍流氓了呀!還那麼逼真……難道她是個彎的?
楚君白越想越沒情調,雖然沒跑題但是周沐暘如果知道她此時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再給她兩刮子,這也太沒重點了吧!
楚君白總是這樣,深情到了她這裡都餵了狗,總是深情不起來,此刻的重點應該是她和周沐暘兩人究竟誰更愛江九歌而不是江九歌到底是不是一個彎的。
“我很早就知道她是女兒身,可是有什麼關係呢?這些我都不在乎,我喜歡的只是她這個人。”周沐暘幽幽道,“換作是你,你能嗎?能嗎?”
周沐暘陡然拔高音量,將楚君白早已飄到無邊無際的思緒揪了回來,她一哆嗦話不經大腦過濾直接倒了出來:“啊!難道你也是彎的?”
“你——”周沐暘略顯不可思議,這丫的是不是腦子缺件啊!簡直被她打敗了。
倏地,塔外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