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陽太守趙範點頭道:“不錯,鮑隆將軍所言極是,袁耀小兒兇殘狡詐、非常人堪比,五溪蠻鐵騎縱橫荊州四郡、何等驍勇?不想衡山一戰,被殺的潰不成軍,聞風喪膽,試問在座諸位,誰人自信有這等能力?所以本官以為,在偵知袁耀小兒大軍確切動向之前,我軍還是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為好。”
邢道榮甕聲道:“難道袁耀一年不顯身,我們便在便縣等他一年嗎?”
“倒也無需等上一年。”
魏延淡淡一笑,說道:“若是袁耀小兒當真另有所圖,料來這幾曰也該有訊息傳回了!”
“報……零陵郡急報!”
魏延話音方落,廳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諸將霍然轉頭望向廳外,只見一名小吏手捧一封書簡急奔而入,托地跪到廳下,大聲道:“大人,零陵太守急報!”
“零陵?”
趙範喃喃低語一聲,頃刻間臉色大變,大叫道,“不好,中計也!”
“嗯?”
鮑隆等諸將的目光霎時落在了趙範身上,趙範深深地吸了口氣,竭力平抑下胸中的激盪,沉聲道:“諸位將軍,中計也!如今看來,袁耀小兒十之八九已然猜知我們在黃祖身邊隱有細作,揚言奇襲桂陽郡是虛,奔襲零陵郡是實,若所料不差,袁耀小兒的大軍已經殺入零陵郡了,首當其衝的昭陽縣多半已經不保矣!”
“什麼?”
邢道榮大吃一驚,零陵郡可是他的地盤,若真的被袁耀殺入,如何自保,急向小吏道:“快,快呈上來!”
小吏急將書簡呈於趙範案前,趙範拆開,匆匆閱罷頃刻間臉色鐵青,望著邢道榮久久不發一語,唯有一雙眸子裡流露出莫名的震驚之色。
鮑隆見趙範久久不語,不由急道:“大人,如何?”
趙範哀嘆一聲,說道:“真被本官言中矣,零陵太守劉度急報,袁耀小兒於三曰之前大破昭陽縣,零陵郡已然失去了北面門戶。”
邢道榮無語以對,心中慌亂不已。
鮑隆難以置通道:“昭陽城中,至少有上千士卒,竟一戰而滅?”
魏延嘆道:“昭陽城比之臨湘城幾何?將軍是不曾見識過李勣,此人詭計多端,常常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鮑隆內心一簇,回道:“此言當真?”
魏延嘆道:“五千江東軍精銳尚且一戰而亡,何況昭陽縣的一千士卒?此非戰之罪,實乃李勣過於狡詐也!”
諸將皆默然,議事大廳裡頓時一片死寂。
邢道榮突然站立而起,大聲吼道:“零陵有難,本將軍先回一步,還望太守大人施以援手。”
邢道榮疾步而去。
良久,趙範始嘆了口氣向鮑隆道:“如今我軍又該何去何從?”
鮑隆一籌莫展,倒是魏延蹙緊的眉宇便重新舒展開來,臉上又恢復了原有的從容與恬淡,向趙範道:“大人,李勣不愧是李勣,用兵有如鬼神,的確令人防不勝防,這次的確讓他先贏了一陣!”
“不過不要緊,我軍仍然佔據壓倒性的優勢,如今也不必心存僥倖、妄圖依靠詭謀來擊敗袁耀了,大人可盡起大軍、殺奔臨湘城,以雄厚的兵力優勢一舉擊破袁耀老巢,只要絕其根基,袁耀自然敗亡。”
趙範鼓掌道:“魏延所言極是,正所謂一力降十會,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一切計謀都將毫無用武之地。”
“諸將聽令,整頓糧草,發兵臨湘城。”
“遵命!”
……
臨湘城,黃忠府邸。
已被袁耀唾棄的黃祖卻和黃忠在書房內,平席而座。
黃忠笑道:“細作回報,便縣的戒備突然加強,軍隊進出頻繁,而且長沙邊境內敵軍的探子突然大量增多,種種跡象分析,趙範很可能已經知道我們奇襲便縣的計劃,因此提前做了準備。”
黃祖神色凝重,點頭道:“主公意圖奇襲便縣,我只告訴了府中管家,可這廝最近本沒有外出,也沒有和外人接觸,卻不知趙範是如何知曉?”
黃忠笑道:“你好好想想,最近府中可有人外出?”。
黃祖思想了一番,還真有一個人,就是管家之弟黃泰,好幾日沒看見人了。
黃祖心裡已有了伎倆,是時候清算這些蛇蟲鼠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