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喜歡阿辰,不可抑制地喜歡。
阿辰是在高三轉學到可欣她們學校的,他很酷,短短的頭髮,時髦的運動服,笑起來小眼睛就成了一條線。阿辰是一個受人追捧的男生,他的書法得過獎,他的畫出國交流過。他身邊常有女孩逗留,那些女孩都是“校花”。可可欣不妒忌,阿辰那麼受人歡迎,可欣高興,真心話,他在可欣眼裡是無與倫比的。
可欣晃盪在校園裡,即使是星期天,可欣也不想離開,因為阿辰也很少回去,他會在教室或者老師的辦公室畫畫。可欣常拿著衣服去一長排的水龍頭清洗,沒有人會跟可欣搶水龍頭,真好。阿辰偶爾也會來洗,他看見可欣在,有時會把衣服拿過來,放到可欣面前,幫可欣一下。可欣沒有說話,接過他的臉盆一件一件開始清洗。阿辰也不走開,站在可欣邊上,可欣洗得很慢,他也會等很長久,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有水聲嘩嘩。
心裡有了阿辰,一切都變得唯美起來,即使手指被水凍得通紅,也不覺得寒冷。曾經可欣有一雙每到冬天就必須戴上手套防止生凍瘡的手。
下雪了,那一年的冬天特別寒冷,雪也下得特別的厚。水龍頭凍住了,不能洗衣服,只能到校園的池塘裡去清洗。池塘也有一層薄薄的冰,臺階上也有凍雪。可欣來洗衣時,已有些晚,臺階上雪已被踩爛,結成了冰,打滑。可欣想小心走下去,卻又膽怯地退了回來。正巧,阿辰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走了過來,站在可欣面前。他拿過可欣的盆子說道
“我去幫你洗,你就站在上面。”
可欣的臉紅了,很不好意思地搶過盆子,那怎麼可以。
阿辰的手是寫字的,怎麼可以在這麼冷的天洗衣服,而可欣更不好意思讓他幫洗自己的內衣。
“我的內衣你也洗？”
阿辰眉頭攢了起來。可欣紅著臉站在雪地裡,這個可愛的男生要讓可欣不喜歡他都難。
春天來了,他已經不需要可欣幫他洗衣服,可欣的星期天變得荒涼而漫長,心情無比沮喪,卻又無能為力。
可欣不能太多去想阿辰,想他可欣會有流淚的衝動。阿辰的出色無形間成了可欣致命的哀傷。可欣不知道怎樣才能追上他的出色,一直在角落裡暗暗喜歡他,讓可欣越來越傷悲。可欣甚至期望有一種藥,讓可欣吃了以後也能寫出一手好字,或者也能畫出美麗的畫。
天色已晚,可欣沒想過自己可以流那麼多眼淚,也許可欣是在哭泣自己無法飛翔的青春歲月。哭累了,可欣又想笑,可欣覺得這樣哭很傻。拉了拉衣服轉身坐起來,卻看見阿辰躺在離可欣不遠的草地上,嘴裡叼著一根草,月光下他顯得那樣自在而從容。他驀然地出現,可欣嚇了一跳,直直地愣在那裡無法動彈。
他走過來把可欣拉起說道,
“一起走走吧,今天月色不錯。”
他的眼睛如星星在閃爍,可欣忽然覺得無法面對他,此刻可欣的眼睛一定很紅。可欣低著頭不敢看他,他拉著可欣的手朝山坡走去,可欣跟著。
“原來你的手這麼纖細柔軟,早知道就不該讓你洗衣服了。”
他握緊可欣的手,語氣很輕柔。可欣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讓他牽著走,可欣希望時間停止,他永遠這樣牽著可欣的手。可是能嗎?
月朗星稀的夜晚,周圍很寂靜,可以聽見草叢裡的蟲鳴。走到山坡頂上,在一棵白楝樹下,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把可欣緊緊地擁進他懷裡。可欣傻了一樣,安靜地靠在他懷裡,心裡有欣喜,原來他也喜歡可欣。
可欣跟阿辰戀愛了,沒有告訴任何人。他還是同學眼中的明星,而可欣還是安靜的女生。可是一切都似乎不一樣了,可欣的臉上有了微笑,腳步也變得輕盈。即便即將高考,可欣還是覺得五月的天,特別的藍,特別的高遠。
以為沒有人知道可欣們相愛,可欣卻在那個傍晚被班主任叫去了談話。他說,
“阿辰是一個很有前途的學生,你不適合他。”
可欣不知道是怎樣回到宿舍的,可欣也曾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現在可欣卻成了阻礙他發展的壞女孩。可欣答應了老師,以後離他遠遠的。
可欣被班主任換到最後一排。可欣不再住校,每天一下課就騎著腳踏車回家。阿辰追出來問可欣,為什麼總是回家。可欣微笑說,想家裡的飯菜了。他拍了拍可欣的腳踏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