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公。”蘇澈認真行禮。
秦王稷認真看著蘇澈,隨後感慨說道:“果真不同凡響,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還真有些生而知之的聖人模樣,真是不一般。”
“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殺白起的?”
蘇澈先將自己的判斷和推測大概說了出來,最後總結了一句:“這是兩國的戰爭,是傾國之戰,白起卻仗著自己的功勞,視國家為無物,這已有了取死之道。”
聽著蘇澈的話,秦王稷點了點頭,感慨道:“是啊,如此簡單的道理,你能明白,白起為什麼不能明白呢?”
蘇澈說:“那是白起不想打不勝之戰。”
這話一出,秦王稷卻說:“那你可太看不起白起將軍了,他的能力,絕對不止於此。”
“如果他能出手的話,用不了一年,趙國就已經被滅了,其他的諸侯國根本來不及支援。”
“就算其他諸侯國要支援,也要掂量自己的份量,看看自己有幾個腦袋,能讓武安君砍呢……”
這是實話,白起如果願意出山的話,光在邯單外面一站,就能讓其他諸侯國的軍隊望風而逃。
哪怕是信陵君魏無忌也要掂量一下。
你有幾個腦袋啊?
敢和武安君白起打?
諸侯國哪怕支援,也是讓武安君多砍十幾萬的頭顱,多增加一份功績而已。
這是秦王稷對白起的自信!
只要他願意出山,那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然而白起卻寧願看到秦國舉國之力戰敗,也不願意出山,秦王稷自然不能容忍。
蘇澈聽著這一番話,也覺得有些道理,如果站在秦昭襄王的角度來看,的確是這樣。
蘇澈看了一眼秦王稷,問出了自己的問題:“那太公,到底有沒有殺白起呢?”
“你認為呢?”秦王稷看著眼前這個小傢伙,反問著。
蘇澈皺眉思索了一會兒,說:“沒殺?”
“為什麼?”秦王稷淡淡問著:“為什麼你會認為我沒殺白起呢?”
“因為秦從趙地退軍了,又拿到了五座城池,及時的從戰爭的沼澤泥潭中抽身,並沒有戰敗,所以白起之罪,罪不至死!”蘇澈乾脆利落的回答了。
白起之死,就是在於秦軍的失敗之下,卻一直堅持不肯領兵,從而被秦昭襄王賜死。
而現在,因為蘇澈的出現,原本的歷史軌跡發生了變動,秦軍在最後時刻,抽身而出。
不虧就是小賺!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理由賜死白起呢?
秦王稷點了點頭,他伸出手,招了招手。
蘇澈看到這一幕,楞了一下,站起身走了過去。
秦王稷看著眼前的蘇澈,先是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將其一下抱了起來。
緊接著,他將蘇澈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隨後,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爺子,給自己的曾孫子整理頭髮一樣。
不一會兒,蘇澈原本散亂的頭髮,在秦王稷的手中,逐漸變成了有了形狀,最後紮成了一個漂亮的歇髻,這是老秦人的經典髮型。
蘇澈原本的模樣,根本看不出是哪國的孩童,而現在,一看,就像是一個秦人的孩童了。
“政,在趙國的這些日子,你受苦了,接下來便再無這些事情了。”秦王稷緩緩說著,隨後擺了擺手,“去找你父親吧。”
蘇澈點了點頭,告別了秦王稷。
即將在離開大殿的時候,蘇澈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髮鬚皆白的秦昭襄王,孤零零的坐在了王座之上,顯得格外的孤獨,彷彿遺世而獨立的仙人。
蘇澈轉過身,又來到了秦王的身邊,他將口袋中從趙國帶過來的玩具,塞到了秦王稷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