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還有不少書生在看著,眼神惶然。
李承乾身旁,錦衣衛都指揮使乾樓念著李承乾親自撰寫的教旨。
聲音肅冷,配合周邊那些犯人和親眷的哭嚎聲,好似給此刻的李承乾身上,蒙上了一層暴君的底色。
“孤承乾,以大唐儲貳之尊,今親蒞刑場監斬煙毒之徒。此新孽之毒初現寰宇,黔首多不識其害,雖或憫其蒙惑,然此物為國之大癘——人染則身毀,國染則邦傾。”
“縱爾等詈孤於市、銜恨於心,雖礪兵秣馬陰結死士,欲以白刃報私仇者,孤亦泰然受之。”
“唯告爾眾:自今而後,凡制販食煙者,無論貴賤親疏,皆以極刑論處,五世不得與科舉。此令既行,日月可昭,山河可證!”
這些即將被斬首的官員今日被捯飭過後,此刻都正是清醒的時候。
聽到這份旨意,紛紛哭聲大作,連連高呼自己冤枉,求情寬恕。
“殿下,殿下我是被人暗害的啊,殿下饒命,殿下我今後再也不碰那東西了!”
“饒命,饒命啊!”
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新政科舉上來為官的年輕人,若是沒有鴉片這種東西,以如今大唐吏治盛況,他們也必定能夠做出一番成績,將來光宗耀祖。
然而。
李承乾面對這些聲淚俱下的求饒聲,給出的回應卻只有冰冷的一個字。
“斬!”
乾樓一聲高喝。
“行刑!”
霎時間,一名名犯人開始按照順序,被強拉著按在了刑臺之上,隨著劊子手往斬首刀上噴出一口烈酒,嘩啦啦的酒水自他們頭頂灑落。
驚得不少人兩腿一軟,一股暖流便流淌而出。
“殿下,太子殿下,我,冤枉啊,殿下,殿下我乃太原府第一官學學子,我乃太原人士啊,殿下饒臣一命,饒臣一命,臣一定能戒!臣......”
一個年輕人倉惶大叫著,身體抖若篩糠。
李承乾聽到聲音,抬了抬手,在那人驚喜祈求的目光中,來到了對方面前。
“殿下,殿下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吧,我學了那麼多經世之學,還未曾落之實處,如今行差踏錯,殿下,殿下給臣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殿下.......”
“孤知道你,胡敬唐,你叔父乃是當初孤欽點的靜樂縣縣令,當時他還只是一個捕快,你是他後來資助的考取了功名的......”
名為胡敬唐的青年頓時激動的漲紅了臉,然而,當他對上此刻李承乾那雙冰冷的眸子的時候,原本心頭升起的一股僥倖卻是瞬間冰涼一片。
他哆嗦著嘴唇,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流出。
“殿下,我,我還未來得及做出一番事業,我自官學學了那麼多知識,還未能用於實踐吶,殿下,殿下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今後再也不碰那東西了。”
“胡敬唐,你的名字是你叔父當年給你新改的,想必他沒少跟你說,要為君分憂吧?”李承乾問道。
“不要給你的叔父丟臉,也不要給孤丟臉,孤知曉你或能改,然今孤卻是需要你頭顱之血拋灑在這刑場。”
胡敬唐:“.......”
他的腦袋被再次的按在了那刑臺之上,卻是好似失了魂一般,呆呆的再未有任何掙扎。
李承乾環視一圈。
“自今以往,勳戚黔黎、寒素清流,乃至宗室胤胄”
“凡觸煙毒者,雖鳳子龍孫、金枝玉葉,孤必親臨刑臺,手刃其首!若違此誓,天人共誅,神魂俱滅於九幽之下!山河為鑑,丹青可證!”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