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之中,一個個像是什麼支架般的東西,被人擺在他們的身旁。
隨著這些人又走出去。
李承乾的聲音,這才幽幽的從臺上傳來。
“嶺南道偏僻之地,更是被不少官員視為犯事官員親眷流放之地,存在諸多不法,孤早有預料.......”
“孤的錦衣衛監察天下,其實就你們眼前的這些罪證,不過是孤的錦衣衛調查半年得出的結果,若是繼續深挖,孤不知道會看到多少腌臢之事。”
所有人皆是大氣都不敢出,全都保持著那跪地頓首的動作。
“你們應該慶幸,你們還能看到這些罪證!”李承乾的聲音又是冷了幾分。
眾人卻是不敢有絲毫的慶幸。
這言外之意已然非常明顯,錦衣衛調查半年,自然不可能是隻調查了他們這些人,而是調查了嶺南道廣州府周邊各郡縣的所有官員。
只不過是他們比較幸運,那些遭了瘟的腦癱親族好歹是沒有搞出來什麼傷及百姓性命的事情。
不然,他們也不會有機會出現在今日的這場會議之中。
李承乾目光冰冷的看著這些宛若鵪鶉的官員。
“害怕嗎?”
“你們應該慶幸自己還有害怕的機會,還懂得什麼叫做害怕!”
“當初孤剛剛推行新政之時,幷州世族可是有不少人直到被孤的錦衣衛找上門,全族老小被送上斷頭臺,才明白什麼叫做恐懼!”
李承乾的聲音,猶如一座冰山壓在在場眾人的身上。
便是如馮盎這般從隋末一路走來的豪強,此刻面對李承乾這個太子的氣勢,也是大氣都不敢喘。
上一刻還和這些臣子們,談天說地,聊著廣州府將來盛世之境,如同一個孜孜追求胸中藍圖,臉上滿是純真笑容的少年郎。
下一刻,卻是化作了可以吞食在場所有人血肉的遠古兇獸。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一刻這句話,好似有了真切的體現。
畢竟,正如李承乾所說。
他們好歹還有機會看到這些罪證,他們好歹,還能活命.......
“舉起酒杯!”
李承乾冰冷的聲音傳來,在場眾人低頭對視一眼,這才戰戰兢兢的小心捧起面前的金樽。
彎下的腰重新直了起來。
“啊!!!”
幾聲倉皇的大叫聲,忽而從幾人的口中發出。
那些人一個個臉色煞白,手中的金樽掉在地上,酒水四濺,卻是一個個的顧不上別的,本能般的朝著身後躲避騰挪。
連滾帶爬的模樣,甚是滑稽。
然而。
在場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笑得出來。
宋京倫、何萬里等人直著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張張填充著稻草的人皮,一個個捧著金樽的手,宛若是得了帕金森一般。
抖動不停。
那人皮稻草人,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的盯著他們,嘴巴的位置是一個巨大的豁口,好似正瞪著一雙眼睛,對他們進行無形的怨叫。
李承乾像是沒有看到眾人被嚇到的模樣。
端著酒杯,口中幽幽呢喃。
“這兩日孤與諸位相談甚歡,諸位也沒有讓孤失望,都是一等一的,能夠實幹報國的能臣,嶺南道百姓有你們這些賢臣幹吏,是百姓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