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懶懶的爬上中天,情況依舊沒有變化。
不對,變化也是有的,那就是,原本寂靜無聲的站隊,依舊不動如山,寂靜無聲。
而近萬喧囂鼓哨的一方,卻已經沒了多少激情動力,呼喊已經沒了力氣,熱血氣勢也已經低迷的不成樣子,現在的蒲城之上,原本被剛剛出城邀戰激起計程車氣激情,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一些被要求呼喊助威的守軍,已經嗓子乾啞,只是張著嘴,機械的發著沒有意義的聲音,更有一些人,已經抱著刀槍開始看熱鬧,還有的更加不堪,乾脆縮到女牆下,躲避秋老虎的太陽,昏昏然,在有氣無力的戰鼓聲中,昏昏睡去。
“不行,在這樣下去,我們的目的將徹底不能實現。”張十五開始變得焦躁起來,“尤其,我們已經約定了賀人龍將軍,在正午的時候,展開內外夾擊,現在,日已經接近中午,如果自己這面再不打起來,那麼,貽誤戰機是小,將來評功將被賀人龍抓了把柄。”張十五小聲的和不沾泥探討。
“更何況,我們計程車氣,在這段時候,已經消散的不成樣啊。”看看還在張望對面的不沾泥,沒有得到這個闖賊專家的回答。
張十五回過身,在戰馬上挺了挺身子,仔細的打量了下對陣,看過之後,絕對喪氣。
對面的闖賊站立一上午,竟然和剛剛開出大營一樣的精氣神,根本沒有半點疲憊和焦躁,平靜的就好像是一群不知道疲憊的雕像。
轉身回望自己列陣的兄弟,旌旗搖動,身形搖晃,更有哈切連天,只是在上官的拳打腳踢之後,才打起點精神喊上那麼兩嗓子,現在,士氣被消耗的是自己,如果再這樣站下去,自己絕對比不過對手。
“陳保何在?”張十五突然大喊一聲。
陳保,是陳家最驍勇的漢子,在甘泉一戰中,由於敢戰,能戰,被稱為張家軍中千里駒,有陳無敵之稱,因功由把總而一路上升為百戶。“末將在。”一聲底氣十足的回應響在張十五的耳邊,震的張十五左耳哄哄山響。
“本將命你出陣,邀戰敵將。”
“末將尊令。”尚武之風本就風行西北,一怒拔劍,更是那些血性漢子最願意做的事情,今天,就在這萬人矚目的情況下,自己能躍馬陣前,行效古代大將憑藉真才實學與敵將對戰,榮耀萬分。
於是,熱血沸騰的陳保手提狼牙棒,一提戰馬衝出本隊,學足了說書先生李描述的古代猛張飛的樣子,在大陣前對敵高呼:“呔——對面闖賊聽著,哪個敢與爺爺大戰三百回合?”一聲大喊,如同驚雷,立刻引得城上原本低迷昏睡的守軍一陣叫好,有熱鬧看,士氣當然再次上漲。
呂世正在大帳裡等待著兩個戰場上的戰況彙報,突然,張嘯飛跑著衝進來,對著呂世歡快的大呼小叫:“叔叔,快快,快看熱鬧去啊。”
張嘯就那麼冒冒失失的衝進來,當時嚇了呂世一跳,以為前方戰事出了什麼不測,但緊接著看到他那興奮的上躥下跳的樣子,當時把心放下來,嗔怪道:“都是十五六的小夥子,還是一個副團長,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沒了正行?主意形象要穩重。”
張嘯根本就不理呂世的教導,而是直接衝上來,一把拉住呂世的手就往外拽,一面拽,一面打了雞血一樣叫喊:“快去看熱鬧,不看就沒啦。”
呂世無奈苦笑,看熱鬧是孩子的天性,不過這是軍中,怎麼能如此?也是自己太過溺愛了他們,只能踉踉蹌蹌的被拽著往外走。
被張嘯拽上了敵樓望臺,在敵軍震耳欲聾的吶喊助威聲中,呂世看到了耀武揚威,在陣前叫陣單挑的陳保。
這種評書裡才有的場景讓呂世有點手足無措,左右看看,望樓上只有自己,還有三郎跳腳拍手的歡叫,沒有其他人給自己解釋。
“拍三國電視劇嗎?單挑?”然後再看看陳保,呂世哭笑不得的自言自語道:“單挑,很爺們的事,但在這兩軍大陣之上,這也太扯了吧。”
不過呂世是對這單挑沒興趣,可不等於別的人也沒興趣,可別某個帶兵兄弟腦袋一熱,真的就出陣對打,那可就成了笑話了。
手扶欄杆探出腦袋往外望去,還好,自己的槍陣依舊巋然不動,帶隊的耿奎也坐在馬上好整以暇的看著那陳保耀武揚威,卻沒有一點要動的意思。尤其讓呂世放心的是,就好遊俠,拔劍單挑的過天星大統領不在這個戰場,因此上,沒有了什麼擔心。
轉臉看向埋伏在營壘裡的大朗,卻已經湊到營門後,不斷的兜著戰馬,有種躍躍欲試的樣子,好在他已經隨穩重的曹猛多時,沒有軍令,也不敢擅自出戰,這就是進步。
不過,看著那個黑大個仔陣前耀武揚威,這多少也鼓舞了對方計程車氣,只要是鼓舞對方士氣的事情,那就是闖軍這裡絕對不能願意的。
看看波瀾不驚的耿奎,呂世對在身邊歡呼雀躍的張嘯道:“去,吩咐大朗,派一個小隊的兄弟,殺了那個大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