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還小,不懂事,您罵她打她都行,就是別趕她出去……”
“我三十五跟了老爺子,大家在背後罵我不要臉,罵我貪,我都認,可我也只是想養活我女兒啊,我只有她這一個女兒……”
聞姝之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聞溪跟著跪下,心如刀絞。
她媽因為窮,沒有接受過好的教育,十幾歲就成了北漂,遇人不淑懷了孕,生下她和姐姐,因為養不活,姐姐在月子裡餓死,只留下她一個。
後來她媽在醫院當護工時遇到了老爺子,她媽手腳勤快,嘴巴會說,照顧得細緻,老爺子很喜歡。
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十年前的一個大雨天,她突發高燒,媽媽抱著她去醫院急診,因為沒錢繳費,她媽跪在繳費處乞討。
正巧老爺子經過,不但幫忙解決了錢的問題,還讓她住進了單人病房。
她從來沒有住過那麼漂亮的房間,那麼柔軟的床。
那之後,她媽就帶著她進了沈家。
人人都說,她媽不要臉,爬了老爺子的床,三十五歲跟了七十歲的老頭,圖的就是錢。
是啊,她媽就是圖錢,圖養活女兒的錢。
誰都可以指責,誰都可以奚落,誰都可以瞧不起。
但是,聞溪不能。
聞溪從小就知道,媽媽不要臉地進了沈家,是為了給她掙一條活路。
“小溪,你跟夫人認錯,說你再也不敢了,快說啊!”聞姝之逼女兒表態。
聞溪麻木了,十歲之前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歷歷在目,地下室的床永遠陰暗潮溼,她能擁有今天的一切是踩著她媽的命才有的。
她和沈硯知之間,隔著門第,隔著階層,隔著一整個浩瀚的銀河。
永遠無法突破。
“我……”
“她有什麼錯?!”聞溪剛出聲,沈硯知突然橫插進話來,“你們事情都沒搞清楚就下定論,法官判案都得聽被告辯解,你們光聽周家之言,就判聞溪死刑了?”
聞姝之嚇得腿軟。
稍稍心軟的楊從心又一下緊繃。
就連沈開遠,重重地放下茶杯,一臉的怒色。
他一下飛機就接到了老周的電話。
老周支支吾吾,說找個時間見面談。
而周時與就在邊上哭。
他們夫妻倒時差都顧不上,立刻去見了老週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