菸頭的火星在冷風中一亮一亮的,他吸得很狠。
其實,她已經故意延遲出來了,為此聽了聞姝之好一頓罵,還捱了兩耳光。
“故意這麼晚出來?”沈硯知最後深吸一口,掐滅菸蒂,丟進垃圾桶。
聞溪裝作沒聽見,繞著道走。
沈硯知長腿一邁就擋住了她的去路,“聾了?”
聞溪退了一步,再繞開。
沈硯知惱了,直接上手拉她,“上車!”
宋濤不在,是沈硯知自己開的車。
車裡一絲暖意都沒有,看來,他等了很久。
慢慢的,凍僵的臉有了知覺,長凍瘡的地方開始發癢。
凍瘡遇熱就癢,聞溪開始坐不住了,不停地這裡摸摸,那裡蹭蹭。
沈硯知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怎麼,有螞蟻咬你?”
聞溪還是不說話,轉頭看向車窗外。
去京大和去萬柳是同一條路,先到京大,她不想錯過那個路口。
幾次得不到回應,沈硯知脾氣上來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聞溪能這麼快點燃他的脾氣,他分明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
可能,對她忍太久。
他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
聞溪都無語了,故意說得漫不經心,“我長凍瘡,車裡熱,所以很癢。”
沈硯知不信,一輩子沒見過凍瘡那玩意兒。
聞溪從上車到現在都沒有摘下她的帽子圍巾手套,拘謹著,隨時準備下車。
“熱就脫!”沈硯知氣不打一處來,三下五除二就把她的保暖裝備給脫了下來。
一脫,這才發現她沒說謊。
左耳朵上一塊,整個耳廓又紅又腫,耳廓尖上像是流過血,痂還很嫩。
右手小拇指上一大塊,小拇指腫得比大拇指還要粗,像胡蘿蔔。
手指一彎,指節的地方面板裂開,像一隻嘴巴。
用力彎,又會流血。
沈硯知不可置信地看著她的手,原本那麼漂亮的一隻手,白皙、纖細、修長,完美無瑕。
如今,不成樣了。
“第一次見到凍瘡,長見識了吧,”聞溪明目張膽地取笑他,儘管沒有任何優越感,“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世家大少爺,沒見過凍瘡,也正常。”
“為什麼會長凍瘡?”
“冷啊大少爺,京城的冬天最低有零下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