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逍遙謹的一條腿部已經被張小閒從車底砍出的刀,洞穿,正汩汩的流著血。
本在半空中的拂塵,早已無力墜下。
而這時,蕭雲谷驅動的無數柄短劍,卻冷氣森森的停頓在了他的馬車車廂正前方。
逍遙謹明白,只要蕭雲谷再次驅動短劍,他就必死無疑。
可是蕭雲谷卻沒有這樣做,他似乎不想讓自己死。
“為什麼?”逍遙謹痛苦的抬起他那雙本就無神,現下更是有些暗淡的眸子,看著蕭雲谷問道。
蕭雲谷的兩隻手,猛地一收,先前懸在馬車前的那些柄短劍,重新幻化成一柄長劍,收回到自己的手中。
對逍遙謹輕聲一笑:“世人多有愛才之心,不僅是我,便是當朝聖上,更是求賢若渴,似你這樣一位年輕修行天才,如果活著將來必定會有一番大成就,今日怎可輕易在我手中隕落呢。”
“可是,我並不想如你所願,去擁護當今這位聖上,他太軟弱,軟弱就預示著無能!”
“皇帝陛下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以後會慢慢看明白,不過,今日我也並不想強求你,只是希望你,兩方之間保持中庸,只一心修行即可,你可願意?”
逍遙謹聽罷,沉思半晌,黯然說道:“這個我可以答應你,本來為他人所用,也是因為別人有小恩於我,現如今我已經盡力去還了,雖然沒有成功,但我可以問心無愧不問世事,做我自己喜歡做的事情去了!”
說完,短嘆一聲,輕輕說了一句:“走吧,該離開了……”
那已經被某人破損,但依然能夠驅動前行的馬車,終於緩緩的向前駛去。
轉過十七街西邊的街角,終是不見了蹤影。
從此以後,某位王爺的府邸裡少了一個天才的擁護者,而某處大山深處,則多了一位修行界的狂人。
這邊的戰鬥已經告一個段落,那一直在某個街角暗影處,觀察這邊動靜的某王府府兵首領,則是有些頹喪的向著自己身後的兵,揮了揮手。
他現下非常明白,連那樣一個修行天才,都被這兩個人打敗,他和他的手下這時候衝上去,只是給這條街道上增加多具屍體而已,若說想要殺了那兩個人,恐怕是絕無可能。
所以他不會眼睜睜帶著人去送死……
夜已經很深了,十七街上的殺氣,此時已經慢慢的消散了去,只留下無邊的寂靜。
……
臨湖的那棟宅子裡,雖然夜已經很深,但依然透出微弱的燈光,已感覺大好的張林子依然坐在輪椅上,手裡捧著一本書,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院門的方向。
等待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能夠儘快出現。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院門處傳來一聲輕響,接著有人跨步走了進來,隨即門被輕輕地關上。
“回來了,先把衣服換掉,我給你熬了粥,趁熱喝!”張林子看著面前一身血衣的張小閒,啞聲道。
張小閒很是配合的點點頭,“正好,我現在還真有點餓了!”
不一會,換過一身乾淨青衫的張小閒,接過張林子端來的一碗軟糯軟糯的白米粥,很快喝下去,頓時覺得自己精神了不少。
正想站起身,再去盛一碗,卻聽到院裡有了些微動靜。
“又是踩人家房頂……你去誰家都也都是這麼一個路數?”張小閒撇了嘴,對著院裡站著的那人道。
蕭雲谷,此時以劍為杖,緩步來在兩人面前,絲毫不見外的對著裡面的人說道:“我也餓了,給我也來一碗!”
張林子不知怎麼,也對這位高來高走的蕭幫主,並不曾有什麼驚訝,而是很好脾氣的,取了碗為他也盛了一碗粥,交到蕭雲谷的手裡。
“你們喝著,我要去歇著了!”
兩人同時點頭,表示理解,目送張林子出了廳堂,向著自己的屋子去了。
這時的屋子裡,只聽到一陣簌簌的暢快喝粥的聲響。
只不過一會兒,兩個人的碗裡都已經見了底。
放下碗,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蕭雲谷這才抬頭看著那少年說道:“銀子,我明天差人給你送來!另外,你不是前一陣子想找差事賺銀子嗎?我已經替你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職位!”
張小閒這時也把手中的空碗放下,拍了拍有些鼓起的肚子,含混說道:“其實,尋差事賺銀子這種事,是很重要,但是,我更想去做的事卻不是這些。”
蕭雲谷聽罷,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問下去,而是對他勸說道:“這幾天我讓人帶你去看看,如果你願意自然好,如果不願意……那算我沒有說,不過,我非常希望你會接受這差事!”
話說到這裡,蕭雲谷又困又倦的打了一個哈欠,問道:“你家還有沒有多餘的床鋪,或者今天晚上咱們兩個擠一擠?那十七街上的血腥味太重,我怕在家裡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