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兩位修行者的慘烈戰鬥,讓蕭雲谷體內元氣損耗嚴重,此時的他臉上呈現諸多倦色。
但當他看到那些隱藏在街邊的府兵突然撤離,眉頭微微一蹙,神情也隨之變得有些凝重。
“還會有人來?”張小閒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問道。
“他,已經來了……”蕭雲谷慢慢重新攥緊了手中的那柄長劍。
天上的雲層,已經被風吹開,一輪如彎刀般的冷月,懸掛在天空中,發出銀白色朦朧的光。
十七街南側的街角,有馬車緩緩的向著蕭府駛來,奇怪的是車轅上並沒有車伕,也沒有馬兒,車身竟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驅使般,無比準確順從的就那樣緩慢前行著。
馬車車廂上的擋簾,已經掀開,上面坐了一位乾癟消瘦的青年,臉色青白,眼神迷離,怎麼看也像是一個身體有恙的病人。
但是當蕭雲谷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拂塵時,神色頓變。
一個看上去無比普通的青年男子,非道非仙,一身褪色長袍,手裡拿著那樣一件東西做什麼,難道這就是他的兵器?張小閒不免心裡有些疑惑。
就在這時,身邊的蕭雲谷看著那逐漸行近的馬車中人,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測,閣下應該是無影拂塵逍遙謹,大宋國內有名的修行天才!七歲開悟,十歲不惑,如今只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進入了御光境三層!”
那青年聽罷,輕輕點頭,表示他說的沒錯。
蕭雲谷當即臉色大沉,抬手指了他說道;“逍遙謹,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是非不分,難道你不知道我乾龍幫到底是保護誰的,是為誰聽用的?”
“這個我自然知道……”那逍遙謹淡淡開口,看似虛弱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可是,人都有各自的選擇,這世道強者為王,弱者退位,沒有什麼不對,所以,不要用你的理論試圖來說服我,我逍遙謹這些話聽的太多了,但是我並不想改變自己的主意!”
“這樣說來,你是誓要和我們作對了?”蕭雲谷痛心問道,“真是可惜啊,你這個修行界的奇才之一……”
“呵呵……蕭幫主還是不要這般憂國憂民,儘早出手吧,我還要等著回去交代完差事,繼續修煉功法!”
蕭雲谷聽罷,雖是痛心但清楚大戰已經無法挽回。
於是,穩定心神,運氣調神,凝聚起身上所有元氣,向著那馬車中的青年,一步一步走去……
然而等蕭雲谷走至離的那輛馬車有十幾步距離的時候,卻看到那輛馬車周圍,忽的被一道銀色的光芒籠罩住,竟是沒有半分空隙透出來的樣子。
蕭雲谷的身體在這道光芒的照射下,舉步維艱,竟是很難再挪動他的腳步。
這時他的臉色已經發白,臉上汗珠緩慢滴下,似是有萬般堅辛痛苦,但依然無所畏懼的手執長劍,向著那馬車前行。
“蕭雲谷,你果然沒有讓我看輕你!”馬車中的逍遙謹喃喃的說了一句。
隨即猛地手掌一張,那道安靜立在他手上的拂塵,便迅疾飛起,飛出馬車,嗖的一下靜止在蕭雲谷身前的半空中。
蕭雲谷此時手中的劍,也在這一刻騰空御光而起,直衝那拂塵刺了過去。
然而,長劍還沒有與那拂塵有所相撞,就見半空中忽的銀光萬道,那一道拂塵,竟然悉數化作了一根根的銀色細長光束,向著蕭雲谷的飛箭撲了過去。
千絲萬縷的銀光,就如千萬條殺人的利刃,眼看就要把那柄長劍,緊緊的纏住,然後慢慢的吞噬它。
蕭雲谷一看,大驚, 立時將全身的元氣,悉數注入那長劍之內,大喝一聲,“開!”
再看那柄半空中的長劍,此刻猛地躍起,隱入半空中,詭異的消失。
然而,只是一眨眼間,隨著蕭雲谷一聲“落!”
就看到原先被那千萬縷拂塵,包裹著的上方,竟有無數道兇悍的,御光短劍破空而下,殺向那拂塵而去。
本來還是朦朧中帶些黑暗的天空中,此時已全是御光而起的拂塵和千萬支閃著寒光的短劍,在碰撞,刺出,發出一聲聲的側耳的聲響。
躲藏在這條街巷兩邊的人們,見到半空中突然,銀光大作,短劍拂塵齊飛,纏鬥碰撞不止,明明是黑夜十分,竟是照耀的四下裡比白晝還要清晰,都恐懼的躲進自家屋裡,再也不敢出來。
兩個御光境的修行者,此時節已經使出了全身的解數,試圖在這場戰鬥中存活下來。
一直在一旁看著這一切的張小閒,眼睛不斷在兩人之間的打量,更是不斷在內心裡做著判斷。
他沒有想到,在馬車中那個看上去病懨懨般的青年人,竟然會有如此之神通,竟是壓制的蕭雲谷此時舉步維艱,看蕭雲谷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神情越來越凝重,張小閒明白,他這次可能真的抵禦不了多長時間了。
那麼,他張小閒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作為一個邊城的小兵卒,在兩個都已經是入了御光境三層的大修行者來說,也不過如一隻螻蟻,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