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霧黛眉微蹙:“什麼話?”
絨秀埋下頭,欲言又止道:“嶽揚小將軍說了,你要是不去赴約,他就親自來找你,捆也得捆了去,到時候鬧得滿京城皆知,你勿怪他一介粗人不懂禮儀,還有就是……只給您一刻鐘時間。”
“他什麼意思,他這又是威脅我嗎?”
葉泠霧忿然。可轉念又想起第一次在樓船初見時,嶽揚從樓船二層甲板凌空翻下,讓她“滾一邊去”的事。
這人看著五大三粗的,行事作風也五大三粗。
說不準還真幹得出這缺德事,上回在雪月沁園他不也威脅他來著,這人為了沈湛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
好漢不吃眼前虧。
葉泠霧翻身下榻,當即就往屋外跑!沒有絲毫猶豫。
絨秀差點沒跟上。
夜色沉沉,南院大門依舊冷冷清清。
葉泠霧和絨秀小心翼翼的沿著迴廊往正屋去,剛踏進庭院就見門口守著兩列黑旗衛,就連嶽揚也昂首挺胸,雙手揹負地站著大門侯著,目光直視前方,眼神冰冰涼涼。
不知道的還以為到了軍營。
主僕二人頓慫,往柱後一縮,面面相覷。踟躇著該不該過去。
今晚南院這排場,簡直就像赴鴻門宴,還是四面埋伏,生死一線的那種。
“姑娘,奴婢怎麼覺著氣氛怪怪的?”絨秀貼近葉泠霧,壓著嗓子小聲道。
算了算,她到寧北侯府伺候也快四年了,但見沈湛的次數卻屈指可數,可自從跟了葉泠霧後,見到沈湛的次數堪比直線上升。
葉泠霧也摸不著頭腦,依稀想到那日去昭獄,昭獄大門外守滿獄使,令人膽戰心驚的,眼下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輩子她一定造了大孽,本來心裡還因為下午馬球賽上的事生著氣,結果看到這等陣仗心頭的氣滅了個乾淨。
當真一點骨氣都沒有了。
“……行的端,坐的正,何況今晚還是嶽揚小將軍親自來請我們的。”葉泠霧自我安慰。
絨秀猶豫,“請”字,用的似乎有點不太對。
“趕緊過去吧,這一刻鐘時間也快到了。”葉泠霧也是怕了嶽揚,拉著絨秀現身出去。
主僕二人小心翼翼款步過去,迎著屋內的燭光,堆著笑意朝廊上的“軍隊”抬臂作揖道:“拜見嶽揚小將……”
“表姑娘來了。”嶽揚打斷,僵硬地提著微笑朝廊下的葉泠霧回了作揖禮。他身後的黑旗衛緊跟著齊齊行禮。
葉泠霧肩膀一縮,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訕訕道:“……嶽揚小將軍客氣了。”
話落,卻見嶽揚抬了抬手,自己也跟著往旁邊側去,說道:“少主公已等候多時,表姑娘裡面請吧。”
嶽楊領著主僕二人進正屋,穿過屏風往裡走,裡屋內四面窗戶開啟,四下風口放著銅盆,裡頭置著一些冰塊,冰融風涼,屋內一片舒爽。
花窗下,沈湛端坐在羅漢椅一側,垂著眼眸也不知在想什麼,他似乎刻意打扮過,單袍襜褕,青竹素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