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停下,趙氏率先端不住身姿的激動上前,沈崇文也跟著緩步行至馬車旁。二房夫婦見自家的寶貝疙瘩從馬車裡鑽出來,眼淚也跟著在眼眶裡打轉。
沈辭和不善煽情的父親幹瞪著眼。趙氏一手拉著沈盼兒,一手拉著沈月兒,上下打量道:“受苦了,受苦了……”
葉泠霧後跟著踩過馬凳下車,靜靜凝視著那邊的母女三人,見她們不顧眾目睽睽,就開始抱頭痛哭,心頭劃過暖意。
秦明玉見沈老太太下馬,立馬迎了過去,愁眉苦臉道:“老太太這兩月辛苦了,兒媳在京城聽聞了犯月的事,夜不能寐,總算是盼到您回來了。”
沈老太太嘆了口氣,緩和氣氛的打趣道:“這幾月確實勞累,你那兒子啊老婆子我真是招架不了,下回再有這種事我可不應了。”
秦明玉破涕為笑,回道:“是,等那臭小子回府我定是要好好教訓他的,連自家祖母也能算計進去,無法無天了。”
兩月未見,寧北侯府的確都有不小的變化。
就拿姜蘭姝來說,大抵是不用起早貪黑的照顧沈老太太,這樣貌上紅潤有光澤,湊到沈老太太跟前賣乖看著屬實楚楚動人,一聲聲的“老太太”把邊上葉泠霧的骨頭都叫酥了。
府內早備好了早膳,一行人在門口抒完了情,才移步去海棠齋。
葉泠霧走在最後,沈辭回頭看了眼,緩下腳步朝:“回府了怎麼看著表妹妹心事重重的,難不成還想著犯月呢?”
葉泠霧仰頭嗔了眼沈辭,道:“當然不是了。”
說實話,在犯月能為百姓做點貢獻是不錯,可是那段壓抑的日子她萬萬不想再來一次,是以,她看見京城長街上繁華的煙火氣時,才會感觸頗深。
海棠齋的早膳簡單,步入夏天,京城的空氣漸漸也悶熱起來,早膳太膩吃不下去,所以席面上的都是清粥小菜。
吃完了七八分飽腹,席上又開始云云這幾月的思念之苦。
最是來興致的要數沈盼兒,這幾月的經歷簡直顛覆了她以往認知,見識到戰亂不易,喋喋不休的圍繞著禱圩鎮講了一長串。
趙氏聽後捂著胸口直心疼。她幼時曾在不安生的邊境長大,也經歷過戰亂之苦,聽沈盼兒述說禱圩鎮百姓和將士的慘狀,更能共情。
秦明玉記掛沈湛的近況,有心詢問,奈何席上的沈家小輩正和自己的父母聊得熱火朝天,欲言又止半晌,才叫福媽媽將葉泠霧傳到跟前。
葉泠霧恭敬回道:“稟主母,沈小侯爺在犯月雖幾次遇困境,卻有驚無險,哪怕在知州府受了重傷,卻還能在一夕間做到大戰告捷,可謂是天神下凡,所向披靡。”
“挽舟受了重傷?!”秦明玉臉色不安。
葉泠霧茫然地眨了眨眼,沒料想到秦明玉關注的點在這,忙回道:“是受了傷,但好在已無大礙,回京前的宴席上我還問了侯爺,他說他好全了。”
秦明玉眉頭緊鎖:“他說好全了你也信,他不過是不願與你多說話罷了。福媽媽,你去宮裡請王太醫來,挽舟現在肯定是在軍營,等會我們帶著王太醫去軍營看望挽舟。”
“……”葉泠霧撇撇嘴。
不久時,沈老太太表示自己身體乏了,姜蘭姝和葉泠霧連忙攙扶著沈老太太回靜合堂,服侍著沈老太太睡下後,輕手輕腳地出屋閉門。
待走遠些,姜蘭姝才出聲道:“聽聞在犯月的那些日子過得甚是艱難,想來泠霧妹妹應該是成長不少,方才瞧著泠霧妹妹服侍起老太太利落不少,不似剛來時那般粗心大意。”
淺顯小事葉泠霧平日沒過多在意,聽姜蘭姝這麼一說,後知後覺確實與初到京城時成長不少。
顛簸數日,葉泠霧並不想多說話,隨意敷衍姜蘭姝幾句後,便疾步回了自己的寢屋,剛踏進小院,絨秀便迎了上來。
她福了福身子,喜極而泣道:“姑娘!幾月未見,瞧著你廋弱不少,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葉泠霧莞爾道:“這幾月過的恍惚如夢,日後我會和絨秀姐姐好生聊聊,不過現下我有些累了,想先睡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