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億瑾握住她的手,看了看這個唯一留在她身邊的丫環,嘆道:“紫媛背叛了我,她的下場罪有應得。我知道你向來忠心,但是,現在,我也不能把你留在我的身邊了,你走吧。”
紫鵑突然跪在她身旁,擦了擦淚水,堅毅道:“小姐,我不走,奴婢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我娘臨死前囑咐我一定要照顧好小姐,如果小姐出事了,我到九泉也沒法和我娘交待,我願陪著小姐,生,一起生,死,一起死。”
蘇億瑾沒有想到一個小丫環會說出如此大義凜然的話,心中竟有一絲絲感動,為原主感到欣慰,她的身邊終究還有一位真心實意待她的人。
“我現在處境非常危險,若採花賊真的劫了我,發現了你,你也活不了,何必和我一起受苦?”蘇億瑾耐心勸道,她還是不想讓這個傻丫頭和她一起冒險。
“小姐,紫鵑不怕死,若小姐死了,紫鵑也無法苟活,就請小姐讓紫鵑陪在你的身邊吧。”紫鵑巴掌大的小臉滿是倔強,跪在她的身旁,說什麼也不起來。
蘇億瑾沒有想到這個丫頭的性格如此之倔,無論她好說歹說,她仍然堅持陪在她的身邊。
也罷,蘇億瑾最終妥協,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起來,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順其自然吧。”
紫鵑立即破涕而笑,為她整理床鋪。
一天,兩天,三天,蘇億瑾躺在床上時刻保持警惕,已經連續三天沒有睡覺,而採花賊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她那並不寬敞的聽雨軒,各個角落都佈滿了喬裝的禁衛軍,此刻大家都在不住地打著哈欠,疲憊不堪。
而蘇家當家主母冷嬋雪和她的掌上千金蘇億靈,自從蘇億瑾甘當誘餌回到聽雨軒後,便再也沒有在眾人面前出現過。
蘇億瑾疲憊不堪地躺在床上,終於忍不住道:“如果人體長期不睡是會要人命的,採花賊沒殺死我們,我們自己倒先給累死了,這豈不成了天下第一大笑話?”
紫鵑懵懂地點了點頭,雖然身體極其疲憊,依然堅持站在蘇億瑾的身旁,身體卻開始東倒西歪,左搖右晃。
蘇億瑾突然一把將她拉到床上,然後強制性地把她按在枕上:“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輪著睡覺,若發現異常,其中一人立馬將另一人叫醒,這樣既可以得到休息,又可以保持警惕,所以現在,你,立刻馬上,閉上眼睛,睡覺。”
“不行。”紫鵑立即反駁道,哪有丫環睡覺,小姐守房的道理。
“你若不想讓我累死,就先睡。”這次蘇億瑾不給紫鵑任何機會,替她蓋上被子。
紫鵑眼中泛著淚花,感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丫環,絲毫沒有采花賊即將來臨的緊張和恐懼感,再加上瞌睡蟲緩緩來襲,幾秒鐘的時間便進入了夢鄉。
轉眼間滿天星空,夜晚已至,蘇億瑾實在困地受不了,只好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頭,然後走到門外,用涼水衝了衝臉,這才覺得精神了不少。
再看四周,靜地彷彿荒涼的海島,不知禁衛軍藏在了何處。不過不管禁衛軍在哪裡,他們的目的只是抓到採花賊,而不是保全自己,要想活命,唯有自保。
蘇億瑾悄悄地將注射好麻醉劑的針管藏在袖中,剛要進屋,突然傳來破窗的聲音,蘇億瑾立即衝進屋內,不管三七二十一,快速地將針頭紮在床頭黑色人影的臀部。
“啊?”黑衣人沒有想到突然屁股遭到偷襲,右手條件反射地揮向襲擊者,誰知驚醒後的紫鵑死死咬住他的右手不放。
蘇億瑾見對方並沒有倒下,心想難道麻醉劑量不夠,於是在紫鵑咬他的同時,一腳踢向他的下體。
黑衣人痛地嗷嗷直叫,狠命地甩開紫鵑,然後雙手捂住嚴重受傷的下體,突然之間栽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紫鵑嚇得全身發抖,面色蒼白。
此時禁衛軍蜂擁而至闖進了屋子,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再看看兩個柔弱的女子,個個目瞪口呆。
對這群姍姍來遲的禁衛軍,蘇億瑾忍不住朝他們翻了一個白眼,這辦事效率,這反應速度,抓不到採花賊是有原因的。
然後她緊緊地抱住紫鵑,撫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採花賊被我們制服了。”
此時大理寺卿郭冬臨也趕了過來,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良久,才道:“這是你們做的?”
“大人,您覺得呢?若是等你們的禁衛軍累保護,我們兩人早就被採花賊劫走了。”蘇億瑾沒好氣道。
郭冬臨命人將採花賊的蒙面紗布扯了下來,發現竟是一個臉上有刀疤的中年男子。
蘇億瑾大驚,這貌似不是她記憶中的採花賊,。
記憶中的採花賊眉清目秀,是傳說中的美男子,殺人時卻又是嗜血無情,讓人心中發麻。
“大人,這人有點眼熟。”禁衛軍頭領道。
“怎麼了?”郭冬臨問道。
禁衛軍頭領突然道:“糟了,這不是採花賊,這人是前幾日被處決的死囚犯,不知怎麼會在這裡?”
“什麼?”郭冬臨大驚,費盡心機抓到的人,竟然不是採花賊,看來這採花賊不僅殘忍嗜血,而且狡詐多端。
“我就說採花賊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被制服。”禁衛軍頭領莫名地說了這麼一句話,眼角飄向一旁的女子。
哼,蘇億瑾懶得理他,為自己的無能找藉口,本身就是一個無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