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和緩,從四面吹來。
姜嬛伸手捋了捋被風吹到眼前,將她目光遮住的頭髮,她別再了耳後,露出了精緻小巧的耳朵。
君碩風隔著一張石桌瞧著,突然間便覺得手也有些癢。
他鎮定的低眉,將石桌上不知何時呈上的茶水,灌了一杯入喉後,這才說道:“那你打算現在同姬臨淵如何?”
“沒什麼打算。”姜嬛眉間一蹙,小聲說道。
君碩風死死地抿著嘴角,爾後才道:“要不,你別跟著他們回去了,就留在宜州吧,等著他們回到長安後,我派人護送你回沂州去。”
姜嬛搖頭說道:“不了,我跟著他們一起回長安便好,至於沂州,我會回去的,只是如今在長安,尚有事情沒有完成。”
“什麼事情?”君碩風追問,“你若是有什麼未完成之事,大可同我說,我替你去做完,你也知如今老師找你都找的快要發瘋了,難道你就不想給老師他們寄個平安信回去嗎?”
姜嬛如何會不知道君碩風打的到底是個什麼主意。
不過她也明白,這也不是君碩風在為了自己好,若是她的身份被人揭穿,死了都是小事,就怕被有心人捉住,拿她去威脅沈安。
到時候,她豈不是就成了大秦的罪人嗎?
見著姜嬛依舊不為所動,君碩風又道:“阿梨,你可知如今金陵發生了些事。”
姜嬛搖頭:“我醒來之後便被困在肅州,近日才回了長安,對於金陵之事,還真是不知道,怎麼誰又出了么蛾子?”
“誰出了么蛾子不重要的,重要的事你失蹤的事,不知道給誰給捅開了,如今在金陵城中是傳的沸沸揚揚的,就連你們陛下也頗為震怒,你可知?”君碩風道。
對於這件事,說句實話姜嬛倒是在意料之中,只要對她下黑手的那個人確定,之後所有的事情幾乎可謂是合情合理。
“你也知景陽候府或者說乃紙整個沈家,都在金陵城中惹人嫉妒,你如今出了事,那些好事之人自然而然的便喜歡在你的頭頂踩上一腳的,本利這是宵引攔著我,不讓我同你說,可我想到師母一個人在金陵中承受這些風風雨雨的,多少都有幾分不忍。”
姜嬛對其他事都可以漫不經心,可唯有家人,她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如今聽聞金陵出事,哪裡還坐得住。
君碩風一把將她拉住,按在了石凳子上坐下:“你現在著急有什麼用,遠水可救不了近火,再言師母縱橫金陵城多年,這些玩意,與她而言,也不過是耳邊風,一吹就散了的。”
姜嬛道:“我自然知你說言有理,可是我一想著孃親一個人呆在金陵中,就有些難受。”
“你可知幕後黑手是誰?”君碩風換了一個問題同她說。
姜嬛微不可聞的輕哼一聲,卻也沒有明言。
想必此事如何,她自己也是知道明白一個清楚的。
君碩風瞧著她這個樣子,又接著說,他不像南宵引,說話喜歡逗著她玩,而是明明白白的將此事的目的全部告知給她:“我聽宵引說,是沈輕來找他做了一樁交易,目的是你和你那太子妃的位置,你可知?”
“我原先也不知道,後來同南少主說了會兒後,才想明白。”姜嬛輕聲道,“其實我早就該知道的,在整個侯府之中,能近我身的,不過寥寥數人罷了,而沈輕便是其中之一,也唯有她,同我有利益的衝突。”
君碩風頷首:“你若是回去,我想她必定會再對你動其他的心思的,你要萬分小心。”
“嗯。”姜嬛點頭,神色依舊有幾分飄忽不定,“我知道。”
從南府離開的時候,姜嬛抬首止步。
萬里蒼穹,星河璀璨。
而她卻驟然升起了一股迷茫,不知自己的歸處到底是在何方?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明明是最明顯不過的,可她卻在君碩風說起來的時候,猶豫了下。
“姜嬛。”姬以墨緊張兮兮的聲音從府內傳來,她平靜的抬眼看去,就見那人火急火燎的從府內衝了出來,頭冠也未戴整齊,就這般憑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阿彌陀佛,你終於回來了!”
“你要是再不回來,孤都不知道該如何對臨淵說了!”他長吐了一口氣,伸手緊緊地抓著她單薄的肩,“君碩風到底同你說了什麼?回來了,也不知道進去?竟然站在著,魂不守舍的!”
姜嬛搖頭:“沒什麼,就是君上同我說了一些陳年舊事罷了,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