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別處,他的眸子裡有些惆悵,“就我如此病體,便是你出了什麼事我也做不得什麼,擔心也是白擔心的,以後你若有事,便還是不與我說吧,省得反倒讓你難受了。”
這話一說,躲在外頭的黑凌險些沒從暗處給掉下來,嘴角一抽一抽的,心說自家主子何時成這樣的人了?為了騙人家小姑娘的一顆芳心,這戲演得可不是一般的真啊。
祝繁當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實則是個什麼樣子,只聽他這麼一講,心裡頓時就一陣疼,趕緊著把人的臉給板了過來,說:“不是的,我真沒有不跟你說,我是真不想你擔心的,你別這樣,以後……以後我不管什麼事都告訴你好不好?不傷心了好不好?”
她最受不得的就是他傷心了,他一傷心,她就完全失了分寸。
而且不管是在前世臨死前還是這次的睜眼後,她都是對上天發過誓的,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會讓他為她傷心的。
狐之亦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但他也端得住,聽完祝繁的話後只輕輕抬了抬眼皮,“此話當真?”
祝繁恨不得把自個兒的心給他掏出來點頭如搗蒜,“真真真!比金子都真,如果有一句騙你的,那我就被雷劈死,被……唔!”
“說什麼傻話?”狐之亦蹙眉,將那張小嘴兒給捂了個徹底。
祝繁先是睜大了眼,後又笑眯了眼,狗腿子似的道:“嘿嘿,三叔不生我氣了。”
狐之亦被她這模樣逗得徹底沒了脾氣,方才想說話,就見為了討好他的小姑娘從懷裡掏出一物來,“三叔,這個給你。”
狐之亦愣了愣,第一眼還未辨出那是什麼,第二眼一瞧才認出來,精緻的黑檀木盒子,上頭還刻著一個祝字,可不就是祝老爺子裝印章的盒子麼。
祝繁將盒子開啟,嘿嘿笑了兩聲,說:“昨兒個不是擔心你出事兒嗎,所以就在外頭守著,沒想到倒是把祝桓跟周氏守了出來,曉得你們家事兒肯定不簡單,所以就把他們給攔了,這不擔心路上這玩意兒給出了什麼岔子,所以就揣回來了。”
祝桓跟周氏說三叔不是祝家老兩口的孩子,但她不想讓他曉得這件事,她想這個人一直在祝家受著寵愛,這玩意兒便說是他叫人找到的,豈不就更得老爺子歡心了。
狐之亦這回倒是沒想到她那塊去,只當她是怕這印章在回來的途中出了意外才特意將它帶回來給他的,心裡不由得一暖。
將那盒子給收到手裡,不吝誇讚道:“倒是你心思細,不過以後可不能再這樣胡來了,一個小姑娘家,萬一碰上什麼事你便是想要了我的命。”
沒良心的小傢伙哪裡知道,她只要一處不順心的,他就變得不是他了。
祝繁腦子再不靈光也聽出了他這話裡的意思,心口處頓時泛酸,情緒一上來,也就顧不得什麼羞澀與不羞澀了,輕輕將頭往他肩上靠了靠。
“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再做一些讓你難受的事了,你也別難受,我們兩個都好好的,等你好了我們還有大把的日子要過,我們都不可以有事,好不好?”
抓著男人的衣襟,祝繁忍得辛苦才沒有哭,她不會告訴他自己又想到了前世臨死前的事,不會想到他到最後喊她的那一聲全然才是要了她的命。
狐之亦也有所感慨,將印章放在茶几上,收緊雙臂摟住了她,“嗯,不會有事。”
淡然的聲音雖聽不出情緒,但聽在祝繁耳朵裡卻讓她無比安心,吸了吸鼻子,目光不經意往一邊的沙漏,雖不是很想就此離開,卻還是不得不從他懷裡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該休息了,這兩日你府上事情多,明日我就不來了,你有事的話直接就讓旺生哥去我祖母家找我吧,這兩日我都會在那的。”
跟她爹發生了那樣的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還是暫時不見面,讓雙方都冷靜冷靜吧。
狐之亦見她模樣乖巧,忍不住在那嫩嫩的臉上親了一口,點了點頭後起身道:“讓旺生送你出去。”
祝繁沒有拒絕,紅著臉跟他說了再見就跟旺生從那條專門為她方便的小路走了。
小姑娘一走,男人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變了,冷冽的眸子一眯,黑凌當即現身。
“還沒查到?”狐之亦不滿,好看的唇抿成一條線。
黑凌知曉他說的何事,垂眸道:“主上恕罪,左右相已經就黑狼的屍身查了些時日了,卻還是無法找出殺害黑狼的真正凶手,左右二相只說,黑狼的魂魄極大可能是在其死前就被人抽走了,只如今能做到這一點的,除了主上您以外便是神王大人及聖雪族的國師,所以暫時還不能斷定到底是誰殺了黑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