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謂的,你只說那協議你要不要遵守,那鋪子和田莊你到底給不給我?”清容黑碌碌的瞳仁兒盯著宋昭,隱隱散發出壓迫感。
宋昭被她盯的不自在,硬挺著脖頸,轉頭道:“我拒絕!”
清容也不深說,直接威脅地說道:“那你可別後悔!”
宋昭強硬道:“男子漢大丈夫,舉棋無悔!”
清容點了點頭,抬手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指著碧紗櫥外的羅漢床,道:“那便請世子爺那邊去睡。”
宋昭道:“憑什麼?你說留就留?”
“那我明天就去找魏國公夫人,就說你半夜被關禾秋叫走了!”清容一邊拆開發髻,一邊慢悠悠的開口。
宋昭大怒,“你敢!”
清容好奇道:“關禾秋說你們兩個是發乎情止於理,你同她在晚上”
宋昭打斷了她的話道:“沒有,我要給她名分,我不能委屈了她!”
清容點了點頭,更加不解地說道:“既是如此,那你這大晚上的又做什麼非要去別處?”
“我,我自然要為表妹守身如玉的。”
宋昭這話說出來,引得清容哈哈大笑起來,譏誚道:“你連女兒都有了,還說什麼守身如玉?”
“這不一樣,那些妾室什麼都不算。而你是夫人,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宋昭表情格外的認真。
儘管清容對宋昭的邏輯不大認同,不過又說不出什麼旁的話。
左右,這兩人關於協議的商談是破裂了,宋昭委委屈屈的窩在羅漢床上,幾乎是一夜未睡。
清容對他倒是很放心,被折騰了一天一夜,換了衣裳累的是倒床就睡。
第二日天剛亮,宋昭便起身,去了院子裡打拳。
約摸到了卯正,袁媽媽與梅蕊等人便進門來叫清容起床。令有專門服侍宋昭的丫鬟婆子,也一併進房。
清容睡眼惺忪的被梅蕊扶著起身,伺候勻面梳妝。袁媽媽瞧著那元帕,忍不住眼含熱淚,小聲感嘆,清容已是大姑娘了。
等梳妝、更衣過,清容已徹底清醒過來。她立時要同宋昭去祠堂拜祖宗,祭公婆,再去壽禧堂向長輩請安。如今宋昭不再屋子裡,也不知取了哪兒,她忍不住問屋子裡的婆子、丫頭們。
“世子爺呢?”
袁媽媽笑著回道:“世子爺勤勉,天一亮便去打拳了。怕在院子裡吵著少夫人,再外院。已經讓人去請了。”
伺候宋昭的婆子也陪著笑道:“等世子爺到了,少夫人同世子爺一道去壽禧堂便好。清早兒老夫人那邊特意來人說,讓少夫人不必急著過去。也不用準備早飯,等請過安在正房留飯。”
這態度,足見老夫人對清容的疼愛了。袁媽媽與梅蕊等人,皆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連聲道了幾句老夫人好。
不多時,宋昭便洗漱換過衣裳來接清容去祠堂,祭拜祖先、公婆,自沒有什麼特別要說的。
等到了壽禧堂,宋家三房的人已經到全了。男女老少,各個滿身錦繡,珠光寶氣,坐的、站的是滿滿登登。
清容仔細留意了一下,這群人中沒有關禾秋。
蔣老夫人一看見清容,笑的更加慈祥愉悅,瞧見宋昭、清容一前一後的進來,她笑呵呵道:“這新娘子可真好看。”她用最大誠意,展現出了她對清容的喜歡。
蔣老夫人話音一落,在場的一眾女眷賠笑,三夫人爽朗的笑道:“母親這就是偏心了!咱們哪個嫁進來的時候不好看!”
“你們自是都好看的,可我偏最大孫媳婦的模樣。”蔣老夫人絲毫不掩飾她對清容的喜歡與滿意。
一旁伺候的婆子道:“新媳婦兒給老夫人請安!”
清容上前兩步,從梅蕊端著的托盤上取了茶盞,恭恭敬敬的跪地,給國公與老夫人敬茶道:“祖父,請喝茶。”
魏國公笑眯眯接過茶,抿了一口,轉身看了一眼身邊跟著的管家。那管家便立時雙手奉上一個紅包,魏國公道:“孩子,往後要難為、辛苦你了,宋昭這臭小子若是敢欺負你,儘管來同祖父說。”
清容被魏國公這話說的心裡暖暖的,極乖巧的道了一句,“是,謝謝祖父。”她雙手恭敬的接過紅包,轉身遞給跟著浮翠。
袁媽媽上前起身攙起清容,清容又走到魏國公夫人的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下,道:“祖母,請喝茶。”
蔣老夫人笑的合不攏嘴,正要去接茶的功夫,清容身後的肩膀忽然被梅蕊手中端著的托盤重重的撞了一把,清容手上一抖,發燙的茶水自茶杯中溢位,全都灑在清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