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哪裡還不知道師傅再一次挖坑把我埋了。別看我師傅整天下棋遛鳥,但路數廣,說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毫不誇張。
要說他不知道這個盜屍案裡面有貓膩,打死我都不信。什麼狗哥來找我幫忙或許是事實,卻又是將我打發出來的由頭。
徐燦燦突然大叫出聲,“你剛才說多少具?”
“七十七!有問題嗎?這個數量是可以查的,殯儀館每天停放的屍體也是有記錄的。”
“七十七?”徐燦燦搖頭,“不對不對,我們數過,只有七十六具。”
七十六具?那剩下的一具屍體又該有怎樣的玄機?
“先不管七十六還是七十七,你爸什麼時候來?”我看向徐燦燦道。
“我出門的時候他就已經聯絡警局了,這會應該到了。”
話音剛落,汪能的電話響起。只是簡單的聊了幾句就說,“徐先生已經到了江城殯儀館,那些苦主正陸續來認領屍體。”
我眉頭微微皺起,“這麼張揚?不怕殯儀館的那人逃跑?”
既然行事如此方便,那就肯定有內鬼。我不知道徐燦燦他爸怎樣攔截了這批屍體,但有一點值得肯定,絕不是在江城殯儀館。
“這你就放十萬個心,你能想到的我爸肯定想得到。”
也是,都說薑還是老的辣,我這叫瞎操心。老獨眼把店門關上,將自己傻兒子留了下來,準備跟我們走一趟。他算的上是唯一的目擊者,或許能把這件事實錘。
江城殯儀館一個獨立的停屍房中,鐵床之上沒有一個位置是空缺,甚至有些屍體只能被安置在地上。
這麼熱的天,冷氣開到了最大,防止屍體腐壞。只是我們這些活人進去不太好受,凍的直哆嗦。
等我們到的時候,裡面已經是哭喊聲一片。不少死者家屬已經過來正在認領屍體。
狗哥的發小再也淡定不了,一具具挨個尋找,狀若瘋魔。
“澈子的妹妹倒是死的可惜了。”狗哥搖頭,“還是花季般的年歲,聽說還是班上的尖子生,才剛拿到保研的名額。”
對於他的感慨我也就聽一聽罷了,別人家的事還真不能亂插嘴,而且我也沒那種癖好。
“徐叔叔!”我衝徐燦燦邊上的留著短短鬍鬚的中年人打了個招呼。
這就是徐燦燦他老爹,徐壤。他們家是正統的道教傳人。在如今的華國,佛道是大統,而我們這些只能算得上偏門,很多東西都是由道門,佛門,甚至是古巫術糅合,所學頗雜。
也是徐壤為什麼能從眾人中脫穎而出,坐實盟主之位的重要原因之一。
我一直懷疑徐燦燦這智障不是他老爹親生的,看看徐壤,就算一身休閒裝也能感受到那出塵的氣度。
“黃鑫。”徐壤和善的笑道,“回來了怎麼不去我家玩?你嬸嬸還經常惦記你呢!”
徐壤是正一教傳人,所以並不忌婚嫁,不然也不會有徐燦燦的出生。
“我這也是剛回來,準備陪老爺子幾天,過段時間又要走。”我摸著腦袋說道。
雖然經常被徐燦燦欺負,但整個江城就數他們家和我們親,徐燦燦的老媽愣是把我當第二個兒子來看待。
我懷疑是不是徐媽媽經常誇我,所以徐燦燦心裡堵得慌,這才老拿我出氣,如果是的話就有些冤了。
徐壤沒有再說下去,反倒是徐燦燦道,“爸!這一看就是包粽子的手法,從他們嘴裡還能取出驅屍符。”
人死則魂出,將不能左右自己軀體,這是常識。湘西的那些趕屍人所用的驅屍符就等於是偽造了人的三魂七魄,相當於給軀體程式設計,又因為屍體僵硬只能蹦蹦跳跳,再透過那特質鈴鐺,達到趕屍的目的。
但也僅僅是普通的行屍,沒有任何殺傷力,更達不到刀槍不入的效果。
“徐叔叔,你們找到的屍體有多少具?”
徐壤愣神後說道,“總計七十六具,是在寧堤港口攔截。”
數字和汪能說的對不上,寧堤就讓人引發遐想了。因為湘西和H省隔江相望,從寧堤走,對面就是湘西。
“你對這事怎麼看?”
沒想到徐壤反過來問我,我想了一會,堅定搖頭道,“不是湘西動的手。”
徐燦燦喊道,“人贓並獲,怎麼不是那些人動的手?”
“讓你好好向你鑫哥學習。”徐壤二話不說就是個爆慄,“沒點長進。”
我看著徐燦燦的眼神就覺得發咻,這仇恨就是這樣拉來的。
“我和你想的差不多,湘西那群人還沒有到如此喪心病狂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