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來不及解釋,洗手間裡又開始往外溢位鮮紅的血跡,匯聚成一條又一條匹煉朝著我們橫掃。被這些東西掃到或許要不了命,但也會被陰氣入體,吃一點苦頭。
“我殺了你們!”
此刻的她無比憤怒,就是那句阿彌陀佛挑動她的神經。本來挺好說話的鬼,打打殺殺多沒意思?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被她這麼一攪和,眼見就平息不下來。哪裡還用的著勸她,擼起袖子就準備開幹。
“阿彌陀佛!女施主哪來的這麼大怨氣?”
聲音更清晰了,而且是很悅耳的童聲。
“咚!咚!咚!”
緊接著又是一陣接一陣敲擊聲,那些血色匹煉一瞬間又化作虛無。
“小和尚?”
鋥亮的光頭出現在視線中,本來被女鬼封起來的鬼蜮似乎被人用外力開了一扇門,一個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小和尚正坐在門口敲木魚。
雖然個子不大,衣著樸素,青灰色的僧袍散落地上,大大的眼眸,黑白分明,有種說不出的靈氣在溢散。
“慧光小師傅?”張雁很明顯是認識來人,只是不知道這小和尚有這樣的神威。
“哪裡來的和尚敢管老孃的閒事?”女鬼嗔怒道。
“我師傅說心主火,生氣傷心,女施主,你犯了嗔戒,阿彌陀佛!心平氣才和。”
我滿頭黑線,居然和一隻鬼扯心扯肝。怕不是腦闊壞了吧!但看到他說的那麼鄭重,又不像在開玩笑。哪裡來的奇葩?
女鬼被慧光的話給噎住了,可是打又打不過,能咋整?當然是耍賴。
“你們厲害,有你們在,我確實傷不了他。但我是枉死,我和他之間的因果只能我們自己清算。”
她這話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假設真是張雁撞死了她,如果我們貿然出手,會牽扯很廣,得不償失,這也是女鬼的底氣。
“我都說了不是我!”
張雁現在一個頭比兩個大,拋開了之前的恐懼,此刻更多的是頭疼,這女鬼怎麼跟個瘋狗一樣死咬住他不放。
“慧光小師傅,你知道古桐鎮發生的車禍嗎?”張雁無可奈何,求助的看向小和尚。
小和尚呆萌抬頭,敲木魚的手停下後將木魚抱在懷中,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
“我師傅就是為了這事讓我來的,說張施主遭受了無妄之災,命中有這麼一劫。但因和我古桐寺投緣,特派我出寺來幫施主了斷這樁因果。”
說話都沒喘上一口氣,眼前這小和尚應該就是正統的佛門中人。
讓我想不通的是,佛門不都在中原地帶?西北金城怎麼還冒出一個,而且這小和尚的師傅聽起來還很牛逼的樣子?
張雁長長舒了一口氣,對那個死腦筋的女鬼到,“都說不是我撞的,慧光小師傅可以作證。”
但是女鬼根本就不賣這小和尚的帳,冷笑道,“你們都是一夥的,我不能相信你們。”
慧光不緊不慢道,“我師傅是苦茶,此中緣由我來分說,還請施主散了鬼蜮。”
“苦茶大師?”女鬼喃喃,遲疑一陣,手一揮。
苦茶大師的名頭好似比什麼都管用,這位生前是舞娘的女子都對他充滿敬意。
眾人出現在狹小的洗手間,雖然突然擁擠,但心裡暢快。鄧志建他們更是拼命的呼吸空氣,人總是懼怕未知。女鬼並沒有和我們一起出來,還停留在鏡子之中,大白天也怪嚇人的。
“當天撞死女施主的的確不是張施主,而是另有其人。張施主當天只是碰巧路過,又碰巧遇到魂靈甦醒的你,讓你誤認為張施主是殺你的兇手。”
張雁這時候不知道做何感想,這不是無妄之災又是什麼。一個碰巧的機率就小的可以,還特麼兩個碰巧湊到一起,活生生的背了這個黑鍋,還差點把命都送了。
“如若施主不信,可以隨我回古桐寺。那名兇手已經被警方抓獲,如果張施主是兇手,三天時間足夠警察辦案了。”
女鬼的身子微微震動,她自己一直認為張雁是兇手,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慧光最後的話就像警鐘將她敲醒,只是還有些不願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