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一番,這話都特麼快說一百遍了。但見老楊那嚴肅的樣子,這次沒有跟他唱反調。他是老大,他說了算。
金城環山,整座市的面積不大,發展有限。更是處於偏遠的西北地帶,人提起金城就想到一個詞,苦寒。
然而金城這座古城的文化底蘊極為深厚,不少少數民族的同胞也在這裡落戶,魚龍混雜,民風也相對剽悍,此地警察因強硬在華國著稱,以震宵小。
金城警察總局,位於金城城管中央地帶,說不上堂皇,但也很是端莊,方正有度,正氣長存。
“這位是蔡局長!”老楊快步上前。
這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漢子,濃眉大眼。身體厚實,行走如風。乾淨利落的和老楊握手,開口道,“老楊頭,找到人了嗎?”
“又有人死了?”老楊壓低聲音道。
“是啊!又特麼掛了一個,你說這何時是個頭啊!”
“老蔡,甭急,甭急。”老楊熟稔的遞過一根菸,轉頭道,“人,我給你找到了。”
“都啥時候了,還抽菸。”蔡局長嘴上這麼說,伸手就接了過去,“呦呵,還抽這麼好的煙?我聽說你是賭氣走的來著?”
“蔡中治,這傢伙就個粗人,要是說話不好聽擔待些。”老楊扭頭,尷尬的笑道。
老楊話剛落,蔡局長眼睛都瞪大了,“啥玩意?勞資給你報了這麼大希望,你就找了這麼幾個小娃娃?你特孃的說了不坑勞資的。”
看的我滿頭黑線,這…這真的是總局局長?比我都還喜歡爆粗口,真不知道這局長是咋坐安穩的…這哪裡是個警察?扒了一身皮,說是混混都有人信。
老楊這預防針打的不錯,要不然我還真以為專門找茬挑刺的。人家話都憋心裡,就這姓蔡的會咋呼。
“得,俺再信你個龜狗日的一次。你這老小子坑我不是一次兩次了,黑著呢!”蔡中治冷笑道。
老楊面子有些掛不住了,“咳咳!少扯這些沒用的,這次肯定給你把事辦妥。”
“看了屍體再說。”我岔開兩人話題。
蔡中治深深的瞅了我一眼,帶著我們向一個方向走去,“等會看到了別嚇的哭出來,我這裡可不負責哄小朋友。”
“朱顏如果受不了可以不去,因為…確實有些恐怖。”老楊提醒道,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樹立起來。
朱顏閃過一抹堅定,“我能行!我不怕。”
蔡中治腳步一頓,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上面赫然掛了一個牌子,停屍間。
“如果案子沒結,苦主的屍首就會放在這裡,法醫們會做一些檢查,但這個案子到現在都沒頭緒,因為太詭異了…”
他現在這個正經的樣子才像一個局長,諱莫如深的往幽寂的停屍房裡看去。
房子很大,而且床位不少,大多數都是空的。裡面也有製冷裝置,還能看到有白霧從邊上冒出,騰騰昇起。走進去就會陡然感到一股涼意,和普通的冰冷不同,還有一點陰森恐怖。
“他們的屍體在最左的那個角落放著,頭一次見的時候差點把早餐吐出來,哎哎哎,你們吃早餐了嗎?要是…”
我又發現他一個特點,不僅愛爆粗口,還特別囉嗦,在耳邊嘰嘰喳喳,嗡嗡作響,我都想用針給他縫起來。這特麼怕是一個假的警察局局長,猴子請來的逗比還差不多。
“你特麼別嘰嘰喳喳了,煩都煩死,難怪在家不討喜,被髮配到這大西北,寒不寒磣?”老楊嘟囔道。
蔡中治不樂意了,“哎?姓楊的,你幾個意思?你特麼不和我一樣了嗎?”
“勞資和你能一樣?”
“咋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你個雞兒的不也跑俺這大西北來了?可把你能的?”
“我要是有你那麼蠢早跳河了。”
“…………”
我沒有理會他們兩個,輕輕掀開那白色帆布的一角。臉部要說異狀就是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睛,睜開的幅度很誇張,瞳仁很小,是受到極度驚嚇之後造成的。
嘴巴也張的誇張,嘴角兩邊凹陷。面色慘白,肌肉僵硬,死了有些日子。
朱顏嚇的別過頭,又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叫出聲,用眼睛的餘光瞟,想要克服自己的恐懼。
“刷拉!”我一把將整個帆布扯下。
“啊!啊!啊!”
一連三聲,整個停屍間被朱顏悽慘無比的叫聲充滿。那兩人的爭吵立刻停止,齊齊往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