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一定會找出那個兇手,為阿大報仇。”二牛恨恨道。
老叔一言不發,就坐在屍體邊上,端詳著老爺子滿是皺紋,飽經風霜的臉龐。
“先甭管這些,而是屍體本身有些問題,如果不趕緊處理,可能…會死人…會死很多人…”我沉聲道。
“啥?又有什麼…什麼么蛾子?”二牛驚異道。
我苦笑兩聲,本以為會是一件很簡單的尋屍而已,沒想到還有點兒複雜。這複雜不是兩兄弟的紛爭,而是屍體本身。
“這屍體染了煞,而且是非常狠毒的血煞。頭七那天,血煞就會大範圍爆發,整個村子的人都得死,包括你,也包括你…都要死…”
煞,本來是風水中用語,表示的也是一些特殊的地理環境,能給人帶來相應不好的影響。
而這血煞那是真的了不得,是以人體為本,就像個炸彈,體積小,但是威力不小,爆發的那一刻血氣沖天,在一定範圍之內生物只要被波及,不會有任何活口,可謂是赤地千里,生靈塗炭,所以我才如此凝重。
“不信的話可以看死者瞳孔,裡面絕對有一點殷紅。等到那紅色擴散到整個瞳仁,就是血煞爆發之時。”
老叔看大牛二牛兩人想過去看,沉悶道,“不用看,是真的有,大侄子沒說錯。”
“血煞?我們…會死?”大牛臉色岔白,對他阿大的屍體畏如蛇蠍,“燒了,趕緊燒了,大師!”
這人還真是膽小如鼠,先前還不許火化,聽見會威脅自己性命,趕緊又說要火化。
“可…可…”二牛相當猶豫,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
“你難道不要命了嗎?如果不燒,我們都得死啊!”
“燒?燒了也不頂用,反而會讓血煞爆發更快,不知道哪個混賬將屍體埋在了槐樹之下,難道你們就沒覺得奇怪?一具屍體埋了四天,不僅沒有臭,還沒有野獸被拖出來?”
“啊?”
大牛噗通坐在地上,二牛同樣清醒過來。要知道現在可是盛夏,就算大山裡蚊蟲也不少,野獸更是不少,再瞅老爺子這僵直卻完好的屍體,身子就像墜入寒潭,涼氣直往上襲來。
槐樹又叫陰槐,和柳樹並稱,簡而言之就是招鬼的樹,容易吸引鬼怪妖精。從古至今也留下了不少關於槐樹的傳說,也有槐樹不得種在院子裡的禁忌。
老爺子的埋葬之地,好死不死的圍著三顆槐樹,源源不斷的提供陰氣,加上屍體有些古怪,本來也會出點狀況,可就被這陰槐格局放大,愣是結了血煞。
“死者不是普通人吧!”我盯著屍身道。徑直走過去,脫了老爺子左腳上穿的老舊布鞋。
這哪裡是正常人該有的腳,遍體青色,上面還有清晰可見的青筋橫亙,無比猙獰可怖,幾隻剪指甲更是短而尖銳,有點往禽類利爪發展的趨勢。
“阿大的腳…”大牛坐在地上,用手撐地往後直挪。
二牛不僅沒有後退,反而箭步衝過來,近距離看著老爺子異於常人的腳,把另一隻鞋也脫了,手一抖,鞋掉在了地上,“這…這隻腳也是…”
“報應啊!終究是報應啊!”老叔老淚縱橫,更是顧不上去擦,抱住死者的一隻手不肯鬆開。
“你們爹以前是做什麼的?”我轉頭問兩兄弟。
他們還是一無所知,回答我的依舊是老叔,“我大哥…我大哥…是…是地老鼠…”
我心裡瞭然,聽老叔這麼一說我就清楚了,地老鼠!說的就是盜墓賊啊!而且看老爺子的僵化程度,顯然不是小打小鬧,掘的墳肯定不在少數啊!而且掘的墳肯定不小,不然也沾染不了這麼深厚的屍氣。
“村子裡都說咱阿大以前做倒賣古董的勾當。”大牛急聲道,狼狽的爬將起來。
二牛一聽,打著哭腔道,“原來你和你婆娘就惦念著那些玩意兒,告訴你,沒有!我和阿大過了這麼久,壓根就沒看到什麼古董啥的。難怪天天嚷嚷跟我分家產!”
“好啊!好你個老么,你就想著獨吞,那個老傢伙就留了這件屋子,肯定在這破窯,你敢不敢讓我找找。”
“大哥,你能讓咱阿大走的安穩些不?”
“呵,你又想拖時間,鐵定在窯裡,你想趁我不注意然後把古董轉移。”大牛眯了眯眼睛,左顧右盼,一口咬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認為二牛做賊心虛。
還不待老叔制止他們,我陰陽怪氣道,“呵呵,古董?那也得有命享用才行啊,血煞爆發,血親必死。”
這不是我危言聳聽,而是詛咒,是他們阿大生前造的孽,所謂是因果迴圈,報應不爽,這業果算是得落在親人頭上,這兩兄弟肯定首當其衝。
家產?笑話!命都沒了,還古董家產。
大牛一聽,也不跟二牛爭了,“大師,大師,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只要你救俺的命,俺把古董分你一半。”
“大師,俺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只要能讓俺阿大安心入土,雖然沒有古董,但俺還有這條賤命。”二牛麻溜的跪地,陳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