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真道:“先生不要總是自以為是,我不想與你比較,我也從未想過與你比較。”
李風舞連忙說道:“不比較?那你真是不思進取!如此不思進取,還在這兒冠冕堂皇,你媽媽的,你媽媽真是白生你媽媽的!”
一種委屈的情緒,忽然從張小雷心裡竄出來。
他難受道:“先生就是想說這句話過過癮,所以前面想方設法挑我語病。隔了兩年見面,不跟我說些好的。先生倒不如跟我說說,你這兩年做了些什麼。”
“我本想與你說,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難以和你解釋。一想到要與你這種人解釋,我便胃裡抽搐,煩躁得想說粗話,所以還是不說了。”
張小雷深深嘆了口氣。
他沒變。
還是以前那樣。
他想了想說道:“我要走了,勞煩你讓手下把錢還我。”
“走了?不再與我聊聊。”
“以前想多聊聊,現在不知道聊什麼。”
李風舞笑道:“人生就是如此,等你想起要聊什麼了,我們再聚也行。我偶爾也想與你說說話,可真見面了,覺得你層次太低,還不配與我交談。你走吧,喂……把錢還給他,他是我朋友。”
張小雷站起身,把旱菸槍放地上,朝著那山賊走去。
而那山賊聽得傻了眼,忍不住說道:“頭領,這麼多錢,就直接還給他麼?”
“瞧你這話說的……”李風舞撿起旱菸槍擦擦,抽了口煙,淡然道,“就那種貨色,身上能有多少銀子?把錢還給他,讓他回家去買頭牛,租幾畝地,平平淡淡又毫無出息地過完一生。”
山賊叫道:“啥牛和啥地這麼金貴,要二千五百兩銀子?”
那話語,讓李風舞打了個哆嗦。
他緩緩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漸漸有些猙獰扭曲,咬著旱菸槍,說話的聲音竟也是尖銳了幾分:“多多……多少?”
“二千五百兩銀子!”
卻見李風舞猛地站起身來,他一把抓住張小雷的手腕,輕聲道:“別走。”
張小雷問道:“我不能走麼?”
“兩年未見,還是想多與你說說話。實不相瞞,這兩年對你掛念得很,想起你在外邊一人拼搏,便心疼不已。來,跟我說說,你這兩年做了些什麼?”
“我不是說了麼,我不想聊。”
“那不如我跟你說吧。”
李風舞擦了擦板凳,認真道:“二千五百……不是不是,小雷,我們坐下來聊。其實我這兩年,發生了不少趣事,恨不能趕緊與你說說。”
張小雷疑惑道:“剛才先生說得似乎很清楚,你說我層次不夠,還不配與你交談。”
“那是玩笑話……”李風舞認真道,“你這人也真有意思,怎麼連玩笑話都聽不明白?你自個兒想想,我與你是什麼關係?我恨不能與你秉燭夜談。”
張小雷忍不住問道:“先生難道沒長臉皮麼?”
李風舞絲毫不覺得羞愧,他輕聲道:“你這兩年,成長真是不小。跟我說說,你去哪兒偷來了二千五百兩銀子?把我的腦袋砍下來送給海上鷹,也拿不到這麼多銀子。”
張小雷氣惱道:“先生,你怎麼一開口就罵我是偷兒?我與你兩年未見,你就不能說些好話嗎?”
“行,要好話是麼?當然行。”
李風舞沉思一會兒,最後說道:“當年你瘸了一條腿,還能偷得神乎其神,那時我便誇你是神偷。現在你不止瘸了條腿,還少了根手指,少了根腳趾,卻依然能偷來二千五百兩銀子,實乃偷仙也!”
“先生,我沒瘸!我也沒偷!你再貶低我一句,就別怪我的掃堂腿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