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娘撥開人群,“患者需要安靜通風的休養環境,無關人等還請離開,不要打擾患者休息。”
她說話不算客氣,可村民卻沒一個感到不悅,親眼見到一個快斷氣的人被救活。穆青娘在他們心中地位蹭蹭的漲,簡直堪比華佗在世。
她給王六把脈,又檢查了傷口。來自現代醫療的血清效果出奇的好,注射又及時,後期再輔助一些止痛清餘毒的草藥,很快就能痊癒。
王六嫂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直磕頭,被穆青娘攔住了。
那個早先在王六家門口被打的男人瞅準機會也來感謝她,穆青娘瞧著他十分眼熟,腦子飛速回憶,“劉河?”
這人是劉家的老三劉河,以打獵為生,常年不在家,原主嫁來兩年,見面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難怪她一時想不起來。
劉老三笑道,“二嫂,這次真的謝謝你了!”
這次王六出事,劉老三有很大過錯,他已經做好了被村民戳脊梁骨的準備。
雖然聽說這個二嫂外祖家是御醫,她也懂點醫術,卻一直沒當回事。誰知道二嫂居然有真本事,王六都中毒不省人事了,還能給救回來。
瞧著處變不驚的二嫂,劉老三感激之餘,也有些驚訝。
總覺得這個二嫂有些不一樣了,然後又覺得自己想多了,想著回家去問問自己老孃,還要多囑咐自家要好好對待這個二嫂。有這般高明的醫術,穆青娘不難得到村民的認可,萬不能像從前那般磋磨人了。
穆青娘忙活了大半天,終於趕在傍晚把王六送走了,家裡清淨下來,她苦笑著瞧自家兩個小的。
“對不起啊,是我失約了,今天沒肉吃了。”她琢磨要不去河裡試試運氣,看能不能撈條魚,家裡可是斷糧了呢。
穆青娘自己倒是不怕捆緊肚皮過日子,但是倆孩子卻是要吃飯的,剛才這一忙,午飯不知不覺就錯過去了,總不能連晚飯都沒有吧。
誰知她剛準備出門,迎面就跟王六嫂遇上,王六嫂把一隻大碗塞她手裡,“穆丫頭,你還沒吃飯吧。嫂子給你燉了只雞,別嫌棄。”
穆青娘一愣,開啟碗,肉香撲鼻,看到一隻燉的很爛的母雞。這時候母雞還要下蛋的,王六嫂居然給殺了,這肉她怎麼吃得下去。
見她為難,王六嫂卻是笑了,“穆丫頭,你救了我當家的,就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一碗雞肉,別不好意思吃。”
肉真的很香,況且她家很久沒有開葷了,阿水阿遷兩個小子聞著肉味正探頭探腦的瞧著,穆青娘便接了碗,“那謝謝嫂子了,王六哥別擔心,我過兩天再去複診,一定能治好他。”
這碗肉,就當治病報酬吧。
這一碗雞肉是純肉,沒加配菜,穆青娘去田附近,採了些野生的苜蓿,回來跟雞肉炒了,滿滿一大鍋,夠他們三個人吃的飽飽的了。
阿水抱著圓鼓鼓的小肚子,饜足的拱穆青娘,“娘,真好吃。”
阿遷也回味的咂嘴,卻是小大人般擔憂,有些懊惱的說,“這麼多雞肉,咱們一頓都吃光了,明天吃什麼呢?”
穆青娘眼睛轉了轉,笑出聲,“明天還吃肉!”
阿遷湊過來,小小的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發燒啊。”
“好啊,居然說你阿姐做夢,看來是皮癢了啊!”
穆青娘抓下他的手,咯吱他的癢癢肉。阿水覺得好玩,也來湊熱鬧,三個人歡樂的鬧成了一團,笑聲遠遠的飄出去。
只是這嬉鬧聲落在了隔壁劉家眾人耳中,就覺得有些刺耳了。
劉大娘冷哼,“小賤蹄子懂治病咋早不說。”
劉老大的媳婦王二丫也酸溜溜的說,“晚上那會兒王六嫂給他們院兒送了一大碗雞肉呢,也不見分點孝敬咱們。”
劉大娘聞言臉色更沉了,劉老三想說點什麼,被弟弟拉住,便沒吱聲,埋頭吃飯。
次日一早,穆青娘用昨天剩下的苜蓿燒了鍋菜湯混肚子,吩咐阿水自己在家當心,便提著揹簍出了門。她還惦記山裡見著的雞爪印,生怕再遇到啥事,早早的進了山。
她依著記憶找到了有雞爪印的地方,順著印子,找了小半個時辰,耳朵終於捕捉到了微弱的咕咕聲,頓時精神大振!
野山雞是群居動物,有相對穩定的活動範圍,穆青娘躲在草叢裡,數了數,忍住激動,這竟然是二十多隻的大族群。
穆青娘沒有妄動,她家現在一窮二白,野山雞可是不菲的收入,若驚跑了,她會心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