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才嘴角掛著淡淡的嘲弄,斜睥著亭子外懵逼的黑衣男子,同時目光無意識的看向路邊停著的小轎車,暗自琢磨著。
這年頭,能開上車的都是有錢人,不宰你宰誰!
任才沒有看到這黑衣男子眼底閃過的寒光,這倏忽之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倘若再看,卻又恢復了普普通通的感覺。
讓人懷疑是不是剛才花了眼。
片刻後,這黑衣男子轉過頭來,嘴角掛著苦笑道:“老闆,都是照市人,這問路的錢就算了吧,鄉里鄉親的,是吧?”
任才撇撇嘴,一本正經的回道:“照你這麼說,來我這買東西的鄉里鄉親的都不要錢了,那我這生意還做不做了?我不要虧死?”
黑衣男子愕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你他麼說的好有道理!
我竟無話可說!
黑衣男子無奈道:“老闆厲害,年紀不大,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佩服佩服。”
說著,從兜裡掏出一摞零鈔,抽出一張十元的,捏住一角抖了抖,“行吧,這是十元,現在老闆可以說了吧?”
任才呲了呲牙,笑嘻嘻道:“先給錢!”
我……
黑衣男子差點給憋出內傷,一臉嫌棄的把手裡的錢扔了過去,面色不快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任才一把抓過錢,雙手拽起抬起頭,放在燈影下看了看方才笑道:“要說縣城最好的賓館,那肯定是蓮山賓館了。”
黑衣男子無語的瞪著任才,這鄉巴佬居然還驗這十元錢的真假,他翻個了白眼道:“老闆,我就做點小生意,你給我推薦的賓館貴不貴,我要的是經濟實惠又上檔次的。”
任才咧嘴道:“我說的這個就是上檔次的,貴不貴看你自己嘍,蓮山賓館在我們縣裡沒人說不好。”
黑衣男子面色稍緩,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行,我信你,麻煩老闆給指指路怎麼走唄?”
任才眉頭一挑,剛準備開口,這黑衣男子又忙不迭的嚷著,“老闆這指路就別要錢了吧!”
“你想啥呢,我這明碼標價開門做生意的,又不是黑店,哪能一個問題一份錢!”
任才白了這黑衣男子一眼,罵罵咧咧道,一邊說著他探出頭,又道:“你就順著這條路,走到頭,然後右拐上了文化路,再走到文化路跟濱海路的交叉口……”
“記住了吧?”
黑衣男子笑著點點頭道:“記住了,謝謝老闆。那就不打擾老闆做生意了,您忙著!”
話畢,他便轉身走向路邊停著的黑色小轎車,任才笑眯眯的望著這人,嘴裡斜叼著的煙已經燒到了菸屁股。
他眼看著黑衣男子上了駕駛座,透過黑色的車窗還能看到他嘴裡燃燒的火紅菸頭,一閃一閃。
就在他啟動汽車離開的剎那,任才似乎看到小轎車的後座有黑色的影子閃過。
難道這車裡還有人?
任才暗自思索著,探頭到亭子外望著遠去的黑色小轎車,直到看不到車尾,面色沉了下來。
從照市到蓮山,一共也就五十多公里,開車不用一個小時,有必要在蓮山住下嗎?
這一晚上近百塊,可比油費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