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有啥好說的。”高策不以為然道。
張明教點點頭,說的也是,當時他是來拜託高策給安家業安排工作的。
張明教雙眼微眯,緩聲道:“小善跟吳玉川的關係非常不一般,那天在方書記辦公室我就有注意到,吳玉川的稱呼很奇怪。他稱呼小善‘安同學’,這應該是關係很遠的人才會這麼稱呼吧?”
高策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
“可如果是關係很遠,那吳玉川我感覺卻很是尊敬小善,似乎一切都以他馬首是瞻一般。你說是不是很奇怪,他們之間既不像親戚,也不像朋友。”
高策來興致了,脫口問道:“那像什麼?”
張明教眉頭擰的更緊了,目光飄忽,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猜測有些不可思議,他吞吞吐吐道:“像上下級。”
高策傻眼,不敢置信的瞪著張明教澀聲道:“你……你開什麼玩笑,上下級,我們不知道吳玉川是什麼人嗎?小善就是個普通農村出身的初中生而已。”
張明教面色有些複雜,眼中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並不去反駁高策的話,反而說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不過照你的分析,這事還真的有可能是小善乾的,你等我打電話問問他。”
然後就有了之前那一幕,聽到安子善親口承認安家業和蓮山縣建築公司有過節,張明教放下心來,找到根源就好辦了。
旁邊的高策卻怔住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吳玉川會聽安子善的話,吳玉川那樣的人物,實話說,他這樣的官員,對方都不會正眼相看。
張明教沒好氣的說道:“你個臭小子讓吳玉川把人家蓮山縣建築公司排除在外,現在蓮山縣建築公司急瘋了,到處拖關係打聽,還以為是自己公司哪個愣頭青不小心把吳玉川給得罪了。”
“哪成想,是你這個臭小子在使壞。你知道這兩天有多少電話打給我,我手機都要被打爆了,蓮山建築公司跟瘋了一樣到處找關係求情,很多縣領導找到我,請我幫忙問問情況。”
“但是吳玉川那個混蛋又油鹽不進,真是氣死我了。”
安子善嘴抽的更厲害了,面色古怪之極,他是頭一次見到如此失態的張明教,髒話連篇,一點形象都沒有了。
吐槽完了的張明教,看樣子抑鬱之氣少了很多,聲音也略微平和了一些,“臭小子,你說,你打算怎麼辦,蓮山建築公司是事業單位,是咱們縣的龍頭建築企業。你不能一點工程都不給啊。”
安子善笑了,淡淡道:“張叔,我要真的一點都不給呢?”
“額……”,張明教愣住了,他好像才第一天認識安子善一樣,突然發現說出這句話的安子善無比的陌生。
聲音中透的淡漠,霸道和生冷。
“那……那個,真要一點不給,其實……也沒事,沒事。”張明教也不知道怎麼了,嘴突然就瓢了,說話都不利索了。
安子善又笑了,陽光般的笑聲透過手機驅散了張明教莫名感到的寒冷,“張叔,您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您難做的,我只想求個公道而已,這事我馬上去辦。”
頓了一下,安子善有些疑惑的問道:“不過,這事怎麼就傳到您的耳朵裡了呢,我跟吳先生要求的是,蓮山建築公司找到他的時候,讓他拒絕,然後我來跟他們談的。”
“怎麼能鬧到您的耳朵裡呢?”
張明教緩過神來,臉色詭異,罵道:“老吳就是個混蛋,油鹽不進,誰知道他怎麼想的。那這個事,既然你來處理,我就不管了,掛了啊。”
安子善愕然的看著被果斷掛掉的電話,暗自腹誹張叔在吳玉川那邊這是吃了多大虧啊。
下課後剛出教學樓就望見安子善站在鐵柵欄邊的張華,走了過來,正趕上對面張明教吼完最後一句話掛掉,一臉疑惑的問道:“子善,這誰啊,火氣這麼大,聽聲音怎麼有點像我爸。”
安子善扭過頭,一臉同情的看著張華,嘆聲道:“你說對了,就是你爸,你爸爆粗口了,太不文明。”
張華愕然,望著安子善的背影喊道:“你瞎說!不可能是我爸,我爸從來不說髒話。”
遠去的安子善頭也不回,撇撇嘴,那是你還不瞭解你爸。
……
蓮山縣建築公司,馮冀坐在辦公室裡,正在笑眯眯的安排著晚上請張明教吃飯的事情,突然收到了電話。
“馮總啊,張明教讓我告訴你,晚上的飯局取消了,你們跟吳玉川的事情他不摻和,讓你自己看著辦吧,他也沒有辦法。”
對方說完就掛掉了,好似心情不太佳,也好像是躲著馮冀。
馮冀傻眼了,張家也不敢摻和?對方多大勢力?
一股濃濃的絕望之情突然湧上了自己的心頭,馮冀面色變的非常難看。
不由得惡狠狠罵道:“我操尼瑪的,讓我知道是哪個孫子得罪的對方,我弄死他個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