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臣從沉思中恍然驚醒,吶吶道:“孃親,我......”
“既然不困了,就讓為娘看看你的腿功。”
她笑著對將臣說:“臣兒,大漠誇他的掌,二狗誇他的拳,而真正的脈術是腿。砍不死對方,打不過對方,怎麼辦?當然要跑了,命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活著才是勝利!只要你跑得夠快,你便可以在牆面上飛奔,在水面上飛奔,甚至可以在天空中飛奔!跑得足夠快,一切都是平地,火焰和空氣,都是平地!什麼時候你跑到聲音也在你耳朵後面追不上你,那麼你便算是初步修成腿法的脈術了。臣兒,來,比一下。”
李媽媽的腿功這麼快,能夠跑上天空,二狗爺的拳這麼厲害,還有姚護法的刀法,是誰將他們趕入了蠻荒?還有大漠師父,一身修為功參造化,是誰挖掉了他的雙眼?李易歡並沒有將大漠當年與神教的恩怨告訴將臣,以免他夾在中間為難。
將臣很是不解,看著李易歡殘影一閃不見蹤影,他立馬動身趕上。
跑了約有一盞茶的功夫,李易歡早就沒了蹤跡,將臣忽然覺得前面很是危險便停了下來,李易歡跑的方向正是遠古戰場的方向,前面是她千叮嚀萬囑咐自己不能靠近的地方。今天這是怎麼了,母親為何故意引他到這裡來。
將臣從空中落到地上,正巧看見兩個神教弟子模樣的人物。
“少教主,”兩位恭敬行禮。
將臣一招手,招呼兩位弟子走上前來,問道:“二位這是要幹什麼去?”
“回聖教主,我們是奉命去搬運武器的,因為來的晚了,所以才走到這裡。”
“你們可看見聖母朝什麼方向去了?”
二人向前一指,將臣順著看去,正是遠古戰場方向,將臣恍惚看見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便縱身追了上去,那道身影速度極快,隱隱只能看到一道殘影,將臣將速度提升到極限也只能看她快速離去。
忽然,那道黑影停了下來,將臣心中一喜,快速提升速度,不一會便來到了黑影身後,卻不是李易歡又是何人?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遠古戰場邊緣,李易歡背對著將臣身影有些蕭索有些落寞,她雙眼空洞,目光直穿過邊緣的薄霧,看向那高大的神光魔影縱橫交錯,神祇與魔影瘋狂廝殺,吼聲即便隔了千萬裡,仍然震耳欲聾,吼聲中夾雜著沙沙的對話,只是語言不通聽不清說的是什麼。
平常李易歡不讓將臣進入遠古戰場,所以將臣看著這些神魔映象有些震撼,但心裡隱隱約約感覺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他走到李易歡身側,心裡有些膽怯,冰涼的小手悄悄地拉著媽媽的暖手。
“孩子,你長大了,腳步速度比媽媽差不了多少了。”李易歡沒有轉頭。
“媽媽要走了。”李易歡喃喃的說道,還是隻盯著眼前的映象沒有轉頭。
將臣疑惑地看著李易歡,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
“我該去找夜哥了。他在裡面等的夠久了。”李易歡雙眼空洞雙目無神,彷彿著魔一般。
“爸爸恐怕已經死了,他活著一定會回來找我們,可是他沒有回來......”將臣曾經聽說過將夜失蹤的事,知道他為了就自己和李易歡力抗毒蟲大軍,恐怕已經葬身其中,在他心中將夜不僅是他的爸爸,已經成了他心中的英雄,但同時李易歡是他的媽媽,他還不願意離開她,不願意讓她涉險。
“可是即便這樣我也要將他的屍骨找回來,大不了和他死在一起。”李易歡雙目泛起了晶瑩,似乎下了決心一般堅定。
將臣低下頭,心中如九頭小鹿撞來撞去,沉吟一下抬起頭來看著李易歡的側臉,道:“媽媽,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好想爸爸。”
李易歡身子一震,似乎再也堅持不住,倩影微抖嚶嚶夜夜哭了起來,一把將將臣抱在懷裡哭道:“孩子,你不是我們親生的,我和夜哥因為在神教幾損陰德多年以來不曾生育,當年為了聖教的發展不顧教眾的阻攔,執意深入遠古戰場探查有沒有讓神教重振旗鼓的機緣,卻在回來的途中聽到了你的哭聲,也是因我們沒有孩子,所以我才動了惻隱之心,也是因此才讓夜哥永遠離開了。所以這麼多年來,我雖知道都是自己莽撞,卻也時常怪你,所以孩子不要怨我。”
“媽媽,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好,你還將神教教主之位給了我,給了你這個不是親生的孩子。”將臣有些感動,對於李易歡無限坦誠的感動,眼角淚水不由自主滑落。
李易歡放開將臣,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用紅腫的眼神盯著他道:“所以你不能去,你要記住你是聖教新教主,神教以後就要靠你了,你不能隨便涉險。更何況當年夜哥讓我告訴你聖教以後就靠你了,你一定不能辜負他們。”
忽然,東方泛起了一絲魚肚白,將臣身邊的屍骨上騰的發出耀眼白光,一道仙子幻影跳了出來,懷抱琵琶,叮叮咚咚彈起了悲傷的絃樂,讓人心中悲痛不能自已。李易歡看了一眼幻影,灑淚走進了幻境之中。
“孩子,記住此時,這是唯一可能深入戰場的時機,也是爸爸媽媽離開的時間。你一定要記住!”李易歡向著日夜交替的緩衝區而去,天上留下一道殘影。
將臣身邊的仙子幻影焦急的彈奏樂曲,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忽然一聲雞鳴,幻影消散。東方的陽光照亮了半邊天空,暗夜的魔影不甘的向著西方退去,一般黑夜一半天空,這一神奇的映象是那麼熟悉,那麼是什麼時候他見過這一樣的景象?將臣陷入沉思!
那麼,我是誰?
那麼,我的親生父母又是誰?也在這戰場中嗎?
將臣呆立著,思緒早已經飛到了九天雲外,就如木頭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