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和歐陽北燕在酒店的房間裡大眼瞪小眼的坐著,卻各有心思。他們已經不再用理性限制自己的想象力了,因為眼前的一切都太詭異了,理智已經不能解釋,除非這是在一個非常真實的夢裡,但親眼所見顯然不是個夢。
太陽從窗戶的左邊轉到了窗戶的右邊,期間除了有酒店的人來檢查房間有沒有因為爆炸受什麼影響之外就再也沒人來過。有段時間,歐陽北燕蹲在紙簍旁拿出了裡面的紙團,一張張看了個遍。那表情就像個武痴在看葵花寶典。
厚眼鏡一睡不起,即便酒店的人來的時候他還在睡,睡得格外投入。也只有偶爾的微鼾能證明這個人還活著。
夜色降臨,房間的門終於被敲響。唐少去開了門,一個大個子就現在門口,看身形應該是帶他們出山的司機。
“阮先生讓我帶你們去見她。”大個子目光呆滯,話說得平淡如水。
“你不是阿虎的人嗎?阿虎呢?”唐少有意猶豫地問。但大個子只說了自己的目的就轉身走了。唐少無時無刻不想拿回主動權,只是這幫人都太會玩人了。唐少只能嘆息一聲默默跟著。
還是那輛粉紅內飾的越野車。汽車啟動,穿過燈火輝煌的市區轉進了一片黑暗中。起初唐少還想記下路徑,突然出現的黑暗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知行進了多久,視線裡再次出現了燈光,是一個頗為富裕的小村莊。汽車停在一座破敗的二層小樓前,大個子冷冷說了句:“下車。”
大個子的聲音像是從機器裡發出的,讓人一點兒要跟他交流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小樓的燈都亮著,但都是那種低度的白熾燈,並不很明亮。昏黃的燈光照著破敗的小樓,給人很懷舊的感覺。
走進客廳,唐少喊了一聲,沒人回應。好在房間小樓已經被打掃過了,沙發椅子雖舊卻都很乾淨。房間也暖烘烘的,唐少和歐陽北燕又回到了大眼瞪小眼的狀態。這次唐少的心思就更亂了,甚至開始後悔自己這麼隨意就跟著來了。他連阮先生到底是朋友還是敵人都不清楚就來了,很可能會死得無聲無息。
一個小時之後,門外終於有了動靜。一輛車剛停在門口就聽見了阮先生的聲音。
“兩位小友久等了,去見了一位老朋友耽誤了時間。不好意思。”
阮先生帶著一股冷風進了門,風塵僕僕的樣子。
唐少不知對方到底是何心思,也沒說話。
“呵呵,我不殺你。”阮先生很體貼地安慰了唐少,然後讓他們坐下。
“知道,如果你想殺我也不用費這麼大事。”唐少也不客氣,起碼也要強裝不客氣。
阮先生總是一臉似有似無的微笑,對唐少的話也不否認。
為了緩解尷尬,阮先生隨口問:“奇數跟你們說了很多事吧?”
“奇數就是那個戴著厚眼鏡的人嗎?他是說了很多話,但大部分我都沒聽明白。我就記得他是去殺人的。”唐少心裡
對強勢的定義大概就是這種處處都要冷嘲熱諷的說話方式吧。
阮先生依然是自顧自地微笑,她能看穿一切,唐少那點兒小心思根本就不放在她的眼裡。
“沒聽明白也好,那可是我的商業機密。你聽明白了我反而要考慮是不是要殺人滅口了。”阮先生臉突然嚴肅,眼睛裡真的出現了兇惡的殺機,看得唐少心中一涼,身體也跟著抖了一下。
見到唐少有這種反應,阮先生瞬間又笑了:“都說不殺你了。奇數是一個不怎麼說話的人,要不是我的命令他不會也不敢跟你說那麼多。”
阮先生又笑了,但唐少的思維卻定格在了阮先生面露兇光的那幾秒。細想,唐少想不出到底有什麼可怕,但就是讓人不安。那感覺就像看鬼片時,最恐怖的不是和鬼面對面的時候,而是鬼出現之前似有似無的時候。唐少和歐陽北燕很有默契地對望了一眼,顯然她也被剛剛那個眼神嚇到了。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阮先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