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我是白痴嗎?沒事為什麼哭?”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說話也斷斷續續,“現在是沒事了,哭過就舒服多了。”
最後陸景苑還是出了院。
陸景苑坐在副駕上,相比平常的聒噪,她今晚格外的安靜,然後一聲不吭的看著窗外。
裴陸榮不時的瞥幾眼,想要發問,但她不答,他問了也沒用。
於是腦海裡開始思索著醫生的話,考慮著是否要請個神經科醫生到家裡來。
陸景苑卻是主動開了口,“好吧,其實我今天很難過。你想知道我為什麼哭嗎?”
“為什麼?”他驚訝於她的開口,所以回問也帶著些耐心。
她原本不想說的,但哭過後,對這些造成她心情鬱悶的破事也沒這麼在意了,還不如找個樹洞說出來,讓自己輕鬆輕鬆。
“其實,原本我回來的時候心情就不怎麼好,我是說這鬱悶的心情從回國就開始了。”
她也不管他是否願意聽,也不管他是否在聽,她只想把這些髒水給吐出來。
“回國本身就心情不好,身上也沒多少錢,還得找房子找工作,你知道嗎?要不是華銳收了我,我恐怕現在還在找工作。”
“所以,我算是解救你於危難?”他斜睨向她。
她對此不置可否的點頭,“是啊,所以我該謝謝你,至少你解決了我的燃眉之急。”
“原本想著當上了豪門太太,應該有好日子過了,沒想到還得學做菜,再加上最近工作上一堆事,今天還一直畫不出滿意的設計圖來。”她嘴角一抹苦笑,“所以……讓你見笑了。”
他手握方向盤,“你很想要參加那個設計比賽?”
“當然啦!對於我這種剛回國的小設計師而言,要是能在一場比賽中嶄露頭角,總歸是比我一個人在公司裡默默付出時間和精力要好的多!”忽然想到了什麼,她轉頭衝他道:“不過我想靠自己的努力去參加比賽,你別幫我啊!”
他勾唇,通常都是別人求他幫忙插手的,還沒碰到過求他別出手的,他點點頭答應下來。
等兩人回到日荔灣,已經是晚上十二點了。
陸景苑想去浴室洗澡,可無奈腳崴了,只好想了個辦法,搬了個椅子進去,坐著洗。
而在樓下收拾著碗筷的裴陸榮,想到叫某人洗碗時,某人驟生的怨氣,他升起了一個念頭。
已經洗完澡上了床的裴陸榮,似乎又聽到了那一蹦一蹦的聲音,他覺得自己可能是幻聽了,正要躺下,那聲音再次響起,而且還不輕,他這下可以肯定是某人出窩了。
出來一看,人已經跳進了書房,坐到座位上繼續畫圖紙。
裴陸榮擰了擰眉,想要提醒她回房休息,可腦海裡卻是揮之不去的那張哭的精彩絕倫的小臉,一時之間,彷彿暗流湧動,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陸景苑直畫到第二天早上五點,才終於展開了滿意的笑容,但整個人也累的頭疼腦脹,趴在桌子上沒幾秒就睡著了。
裴陸榮這一晚上,卻是沒怎麼睡著。
他只要一閉上眼,那張淚容就會出現在他眼前,既不叫他覺得煩悶,卻也沒有叫他有多高興,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忽然跳出兩個字——心疼。
大概是的。
可他為什麼要心疼她?
難不成是喜歡?
這個念頭剛生出,就被裴陸榮給否決了,他怎麼可能喜歡她?她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
看來是跟她相處太久,對她生出了憐憫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