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送進醫院檢查的那一刻,陸景苑依舊抓著護士的手不放,嘴裡說的話來回也就這麼一句,“你說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沒什麼大問題,但患者總是神神叨叨的,不排除腦震盪的可能,建議轉神經科。”醫生如是對裴陸榮說道。
裴陸榮嘴角抽了抽,拒絕了醫生的建議。
走進病房,陸景苑正拉著護士愣是不肯撒手,而護士的身軀正好擋住了陸景苑的視線,因此她並沒有發現有人進來。
她一臉的苦口婆心,“護士妹妹,你還年輕,姐姐告訴你的可都是用親身實踐得來的經驗,你可千萬得記好了。”
“姐姐我為什麼會從樓梯上摔下來?還不就是……”
“為什麼會摔下來你自己還不清楚?”熟悉的聲音從護士背後傳來。
陸景苑忙收回手,乖了下來。
護士被揪著這麼久,正要同家屬抱怨,但在看到這家屬長得這麼好看後,頓時就呆住了。
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適時打破了氛圍,試圖將場面進行到更尷尬的地步。
“姐姐剛才跟你說什麼了?不要被男人的皮相矇蔽了雙眼,幾十年後不都是廣場上的大爺?”
兩人嘴角同時抽了抽,護士無語道:“你是患者什麼人?”
“丈夫。”簡單利落。
護士心碎的同時,依舊溫柔著語氣,“患者似乎有點精神失常,可能是受什麼刺激了。”
又交代了一些事,才終於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病房,但目光始終都是停留在那副寬大的背影上。
“好了,別裝了,我知道你沒事。”
她當然知道自己沒事,她是心裡有事,“我覺得自己最近很倒黴。”
裴陸榮拉過椅子,坐在了床邊,看著她認同的點頭,“我覺得你最近有些肆無忌憚。”
她凝神看向他,“你就當我最近大姨媽,別跟我太計較。”
“……”
“說說吧,剛才為什麼拉著護士說話?”
裴陸榮想到剛才那場景,就覺得丟臉,當時醫院裡這麼多人的視線都往他們身上投,他向來是人群中吸引目光的那一類,可這樣帶著明顯的看笑話的目光,讓他接受無能。
“我說的都是至理名言,剛才那小護士看著跟我挺像。”她面上輕鬆,可心裡卻沉重的很。
“到此為止。”
“憑什麼?!”
“因為你很丟臉。”
陸景苑就這麼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像是無慾無求,就只是單純的這麼盯著他,直到盯的裴陸榮也受不住要叫停的時候,她忽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裴陸榮下意識的往門口看了一眼,見門並未關上,大步一邁,趕緊關上了門,有些煩悶的問道:“又怎麼了?”
可她只是哭著,喊著,在這哭聲中,似乎夾帶著別的感情,亦或是別的事件,這些事堆積到了一起,亦或是之前她就已經撐不住,這次的事件只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的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他不斷的遞紙巾,她擦乾淨,又不斷的流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終於有停下的趨勢,肩膀一抽一抽,像是被他欺負了似的。
“哭什麼?”他繼續遞紙。
她繼續接紙,“沒事。”
沒事能突然這樣傷心的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