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夏國相是李來順去向劉國軒借來的,而那身二品官服則是李自成從手下的軍官那裡借來的.
就在郭壯圖不知道該怎麼向吳應熊解釋的時候,忠王府兵的吶喊聲,已經由遠及近,到了能仁寺外面了。
“殺咧.”
“殺咧,活捉吳狗熊.”
“得吳狗熊頭顱者,賞銀千兩,封總兵官!”
吳應熊顫抖著爬了起來,郭壯圖趕緊上去扶著他一點,兩個人一起往大勝寶塔下面看,這才發現底下已經沒有任何一個吳應熊的親兵死黨了!
而白帽青衣的忠王府兵已經撞開了能仁寺的山門,如潮水一樣衝進了能仁寺的院子!
吳應熊知道自己完了,長嘆一聲對郭壯圖說:“宏志,今日就是我的死期了.”
“太子!”郭壯圖撲通一下就跪了。
吳應熊搖搖頭,又是一聲嘆息,然後一邊解下自己的褲腰帶,一邊搖著頭道:“宏志,落在李自成手裡,我是沒有活路的,恐怕想要個好死都不行,我得走得體面一些.”
郭壯圖無言以對,因為李自成的確不會放過吳應熊,吳應熊落在他的手裡,還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呢!
他只能給吳應熊磕了個頭,然後目送著吳應熊一步一步走向了高塔內樓梯的欄杆,將自己的褲腰帶兩頭牢牢系在了欄杆上,又把褲腰帶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最後又翻過欄杆,哭喪著臉,絕望地向下一跳!
吳應熊.掛!
九月三十,長沙城東北,永安市。
已經餓了好幾天,吳國貴垂頭喪氣,拖著步子,拄著根斷了的竹槍,帶著一群和他差不多氣質的吳周軍官,緩緩走進了明軍駐軍的永安市。
他是來向自己的女婿李中山投降的.不投降不行啊!餓啊!那個吳應麒只管自己跑了,把他和麾下的兩三萬敗兵困在了永安市東面一處河灣裡。
雖然被困住了,而且要吃沒吃,要喝.撈刀河涼水好像還是夠的。不過吳國貴也沒有第一時間投降,因為吳應麒可以丟下他跑,但他不能不夠意思,不替吳應麒牽扯一下李中山、李輔臣的大軍。
所以一直餓了好幾天,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底下計程車兵已經大量爬出營地去向李中山、李輔臣投降了,再餓下去,隊伍就要徹底散了,他才領著手下的將領出營來永安市大營向李中山投降。
“岳父老泰山,小婿終於把您給盼來了!”
“吳三弟,接風的酒席已經給您備好了.來來,咱們哥倆好好吃上一頓。”
餓得發慌,正想著要大吃一頓的吳國貴忽然聽見兩個頗為洪亮的聲音。
他抬頭一看,發現李輔臣、李中山爺倆已經從一定相當龐大的帳篷當中一塊兒出來迎接了。
吳國貴這個敗軍之將倒是挺坦然的,只是大大咧咧往那裡一站,也不跪下叩頭求饒,不過也沒大罵求死,只是幽幽一嘆:“看來十八子主天下要應在你倆身上了!”
李中山聞言笑道:“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君主為客,天下為主,百姓庶黎為天下之本也!岳父老泰山.您敗給小婿,非戰之罪,而是吳家天下太小,而天下人之天下太大。周主號稱百萬兵,而我共和真有百萬兵,請問吳周如何能勝?”
李輔臣擺擺手道:“老二,別唸經了.你岳父餓了好幾天了,都瘦了,咱們便吃邊談!”
“邊吃邊談?談什麼?”吳國貴問。
“當然是談您當西王的事兒了!”李中山笑道,“老泰山,這共和天下是有您一份的老西王不想幹,那您就來當這個新西王吧!”
李輔臣拉著吳國貴的胳膊,笑著對他道:“三弟,千萬不要推辭這西王爵位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而是屬於千千萬萬為了打倒滿清而殺生成仁的雲貴、湖廣、四川和陝甘義士的!”
李中山馬上接過話題,一臉誠懇地對吳國貴說:“是啊,老泰山,您也不想他們的血都白流了吧?”
吳國貴一臉正色:“當然不想,義士的血怎麼可以白流?”
“對!”李輔臣道,“所以你不是在為自己當西王,而是在為他們當西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