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一直在皇宮?”
傅衍之挑眉:“我不一樣。”
從食人軍手下救出他、收他為徒的自然是師父。那時錦文帝登基也沒幾年,錦國內還很亂,最初的食人軍也是那時才興起的,無名道觀中的所有道人便都出世了。
傅衍之進入道觀之後,師門的人居然又陸陸續續回來了。大亂好似被按下了暫停鍵,在傅衍之得救之後便平歇,在傅衍之出世之前也都保持著平靜。
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孩被救之後,並不能乖乖地學習道法,而是對偏門左道很感興趣。憑藉著夢中越來越清晰的片段記憶,偶爾在卜算上驚豔自己的師父一番。
但可惜還是被發現了。
“青玉,你在卜算之道上也走了偏門。”師父似乎是很遺憾,“你與這世間紅塵牽連極深,你下山吧。”
傅衍之就這麼下山了。
不是被趕下山,而是作為他的歷練。師父覺得他的本事不在於深山清修,而更應該在紅塵滾滾中發揮自己的作用。
否則怎麼會後來又將他師弟送到他身邊歷練?
事實也正如師父所料,傅衍之出山沒多久,就遇到了落難的錦文帝,憑藉著寵辱不驚的氣場和百試百靈的救命卜算,成為了錦國第一位,也是最年輕的國師。
傅衍之說:“按照師門的習俗,我應該等待你自己掌控權力,再輔佐你。”
而不是像看孩子一樣,一步也不想離開。
想到這裡,傅衍之嘆了口氣:“傅某朝令夕改,實在可惡。”
楚雲歌抽抽嘴角,不確定這人是不是在討她的哄,“是啊,實在可惡。”
傅衍之:“……”
傅衍之怨念地看她一眼,“師父卜算到世道將亂,我再加一把火,未必不能把人哄出來。”
“他們都是些慣會做老好人,能文能武的傢伙,必然能勸得人將你看作唯一的太子、和唯一的未來君王。”
“若是不能,”傅衍之頓了頓,別過頭去,“長離就當作沒看到吧。”
楚雲歌失笑。
將一切展示給她,是傅衍之獨特的坦誠。可實際上對自家師門沒什麼把握的窘迫,讓楚雲歌覺得有些可愛。
她故作苦惱:“明明要各位大師幫的是我,可我卻毫無誠意表示,實在是過分。”
細白的指尖拿起毛筆,楚雲歌湊過去和傅衍之對上視線,真誠發問:“我也可以給心上人的師父寫信嗎?”
傅衍之假咳一聲:“當然。”
給師門的信最終還是附上了淮南王親筆,又加上了非常非常多的淮南特產,楚雲歌差了人送去南海郡。
帶著傅衍之看工業區趕製新的橡膠輪胎車,又跟進了徭役徵發的情況,爆滿的工業區產品一趟又一趟地送往揚州、益州、長安,除了還沒鋪設鐵軌的荊州和更北的幾個州,淮南的東西也算是賣遍了全國?
託鐵路交通的福,長安的訊息傳回來的頻率也比較高。
果然各種傳統建築材料的價錢都不知不覺水漲船高了,其中的大商人、依附世家的小商行都打算趁機賺內府一筆大的。
——內府也不能白嫖的!世家可不答應!
只是讓淮南眾人想不到的是,材料的漲價顯出了淮南賣的紅磚水泥等等廉價材料更加物美價廉,淮南完成了長安的鐵軌訂單處理了一部分還溢位好多的材料頓時飛快地消耗一空,又源源不斷地填補完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