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受降之事與養傷的楚雲歌無甚關係,畢竟扯條件以及從匈奴趕到長安,需要的時間和路途不必多說,還遠著呢。而且……她在一府人的盯視下,連雙腳著地都差點沒機會。
只是這會兒等待許久的淮南修路小隊終於修到了長安郊外,楚雲歌實在想與他們碰碰面。
可憐巴巴的少年一雙眸子盈潤清透,仰頭看來時誰能拒絕呢?
傅衍之別過頭去:“……我陪你去。”
反正他拒絕不了。
再次受到了國師公主抱待遇的楚雲歌有些坐立難安,她仰頭看傅衍之,心說別說現在她的身份是皇子,就是前輩子也沒人公主抱她呀!
連親近些的觸碰都沒有過!
強行忘卻的來自傅衍之幾乎算是告白的坦白之語再次浮現在腦中,等在馬車上坐穩時,楚雲歌終於忍不住低聲喚道:“青玉。”
傅衍之專心地給她的腳墊上軟靠,又在她背後墊了個,最後還不放心,自己正襟危坐隨時準備馬車顛簸時護住楚雲歌。
又掏出一盒蜜餞,他疑惑抬眼:“想吃糖?”
楚雲歌咬了咬牙:“沒、有!”
這是幹什麼,當她是小孩子嗎?天啊,傅衍之不會是個變態吧?喜歡小孩!
她心裡亂糟糟地想著漫無邊際毫無邏輯的東西,終於還是忍不住紅了耳朵。
她將聲音壓得很低,確保只有自己和傅衍之聽到:“你、你為何……心悅於我。”耳朵的紅蔓延到臉上,玉白的雙頰便如夏花爛漫。
因為壓低聲音,她靠得傅衍之有些近,讓國師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因羞於啟齒而快速眨動的長睫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緒,傅衍之放緩了聲音:“不知。”
“不知?”
楚雲歌猛地抬頭,皺眉。心中的羞怯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不滿:“你怎麼能不知道呢?”
傅衍之啞然,很快又失笑:“怎麼,長離很在意?”
在意什麼,楚雲歌才不會說自己在意。別說她還藏著掖著,就算她現在是以公主之姿在問傅衍之,也不可能會回答在意。
她抿唇,扭頭看窗外風景:“國師不應該喜歡男子。”
車廂內的氛圍瞬間凝滯起來,傅衍之臉上的笑斂起,收起了方才一直拿著的蜜餞盒子。他盯著楚雲歌的側臉,聽不到她與神使說話的聲音,若不是她們沒有在談與他相關的事情,便是她們沒再說話。
那長離在想什麼?國師試圖從方才的話代入自己,思索楚雲歌為什麼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明明她也喜歡男子不是嗎?
然而不等他細想,楚雲歌又轉頭看了過來。
少年人的臉頰還殘留著紅暈,不對,好像越發紅潤了。傅衍之皺眉,難道發熱了嗎。
他伸手想要碰碰楚雲歌的額頭,少年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乖巧地將溫熱的臉頰放在他的掌中。
傅衍之僵住。
少年人的面板溫軟,鳳眼含著疑惑朝他看來,像一隻無辜的獅子貓。
“……”
沉默的對視中,楚雲歌猛地挪開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一聲。
啊啊啊她在幹什麼!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