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依靠著你的心活下去,但人心易變,便是你說再多誓言做再多保證也沒有用。”
林玉京露出一個笑,只是頗為勉強,帶著慘白,“你為什麼不親自來看一看我的心?”
剖開面板,扒開胸膛,親自看一看他的心。
許纖抖了抖,下意識覺得林玉京這話意味深長。
只是還未等她再多想,林玉京已經往她手裡塞了個什麼冰冷的東西,一隻手扯散胸前的衣裳,徑直往心口捅去。
他下手穩且快,許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他胸前衣裳被深紅的血液浸溼。
沒入直到刀柄。
林玉京眼也不眨,刀鋒在胸前旋轉了半圈,眼看著下一刻就要剖開胸膛。
許纖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停停停下!!”
誰能想到他說得竟然真的就是字面意思啊!!
許纖驚魂未定,用力彆著林玉京的手,生怕他用力。
林玉京輕聲道,“沒事的。”
不,她看著分明很有事。
“沒事的,別怕。”說著,他竟有些心滿意足似地往前,不顧刀又沒入幾分,吻了一下許纖的發。
許纖胸前起伏劇烈,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來心情,只是仍舊沒掩蓋住怯意,“我怕,我怕……”
只是說了半天,沒說怕什麼。
她偏過頭,避開林玉京的視線,“你別這樣……”
她怕他。
林玉京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心口那陣劇烈的疼痛此時才襲來。
是剖心之痛嗎?但是他方才分明沒覺得疼痛。
他看著顫抖的許纖,那陣劇痛如潮水般退了下去。
但那陣潮水在他心臟裡留下了一顆種子。
一棵樹的種子。
那顆種子在他心臟內緩慢而迅速地生長出了根系,但是他分不清,也記不清到底是痛還是不痛,他只是能感受到那棵樹的根系沿著血管延伸,貪婪地吸食著自己的血肉與痛苦,最終破胸而出,生長成一棵枝丫彎曲盤旋的樹。
它的枝葉愈發蒼翠欲滴,結出了鮮紅的果實,而他慘白下去。
*
青蛇原本正與白涉一同在為那些小妖怪調解矛盾。
只是在送走那些小妖怪之後,他驚詫地發覺白涉竟然在……在流淚。
他好像也對此非常稀奇似的,分明是他自己在落淚,可是白涉卻在抬手摸到自己臉上的淚水時,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這是……什麼?”
他怔怔道,抬眼,再次問青蛇,“這是什麼?”
“這是淚。”青蛇回道。
是人的淚。
蛇妖是沒有淚的。
青蛇:“應該是林玉京那邊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