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嘗一次,覺得尚可。”
言皇后點一點頭,並未往心裡去。
放了一日有餘的芙蓉糕依舊鬆軟香甜,祁涵還記得那人將糕點塞到他手中時的念念叨叨:“這糕點似花一般,要新鮮出爐的才好。我是最後一刻才叫他們包起來的。”
那夜沒有月光,但醉了酒的人眼眸亮晶晶的,彷彿倒映入漫天星河。
……
現做的芙蓉糕,容璇叮囑師傅多添些蜂蜜。
昨日沒能吃上的點心,今日正好補上。
她午後告了半日假,原是特意上街添置壽禮。
九月初是首輔壽辰,朝中泰半仍在觀望。容璇還是依了往年舊例,中規中矩幾樣禮物,再添一本她親手抄錄的詩集。
回府的馬車上,容璇閒來無事與懷月打賭:“你說今歲首輔六十壽宴,會送幾張請帖,賓客是來與不來?”
“這……這妾身哪能知曉。”
容璇也是好奇,陛下久病,京中不知多少人盯著陳府這一場席宴。
畢竟是六十整壽,無緣無故不辦反倒不吉利。
隨著壽辰之日迫近,陳府依舊無甚動靜。
朝中文武多番觀望,眾說紛紜。然而所有的揣測,卻在宮廷賜禮送入陳府時盡數銷聲匿跡。
五十四件壽禮賜予首輔,更有陛下親自題寫的一幅壽字。
帝王為好友慶壽之心不言而喻。如此,陳府順應帝心廣邀親朋,凡接請帖者無一推辭。
九月初七那日,賓客盈門。
陳府門外車水馬龍,流水般的禮物送入庫中。
容璇到得早,為老師拜過壽,去花苑稍作休憩。
一路行去,陳府的下人衣著喜慶,忙而不亂。
“怎麼悶悶不樂的?”
荷花池旁,容璇見到了倚在欄杆旁餵魚的陳沁。
這時節荷花已謝,徒留殘香。
陳沁著一襲煙紫色繡雙色蓮的錦裙,稍稍豔麗的顏色,卻不會太過惹人注意。
“郎君。”她起身福了福,總歸露出一點笑意來。
家中事務不足外道,但眼前人是父親的門生,更是她的未婚夫婿。
從入秋以來,後宅多是一片愁雲慘淡。她雖是閨閣女兒家,每每去給嫡母請安時,察言觀色,多少能看出些端倪。
就好比今日的壽宴,看似花團錦簇,賓主盡歡,父親依舊是百官之首。然情勢究竟如何,沒有人比陳家更清楚。
少女眉間一抹化不開的憂愁,再如何精緻的妝容都無法掩蓋。
容璇寬慰她幾句,朝中大事無可轉圜,多思無益。
高位如首輔尚且無可奈何,她們也只能徒添困擾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