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過蔣叔。”話題仍在繼續,依然傷感:“如果不是他們,我爸就不會犯錯,不犯錯,他們就不會丟下我......”
季謙珩靜靜地聽著,將人抱得更緊了些。
“可後來,我就不恨了,我罵我自己是個白眼狼,蔣叔對我那麼好,我怎麼能恨他呢......”如訴如泣地低喃,在黑暗中敲打著不安的靈魂:“他是唯一對我好的人了......”
“還有我。”
“你?”懷裡的人掙脫出來,表情是如此不可置信。
“嗯,我。”
她就那樣看著,一眨不眨地,許久,綻放出一個悽絕的笑容:“季謙珩,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
“比起你,我好像更可憐。”見著她的情緒慢慢地恢復,季謙珩暗自鬆了口氣,故意地調侃,試圖讓氣氛變得輕鬆些。
“你哪裡可憐?”
“被喜歡的人再三拒絕,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你說可不可憐?”
玉手抵在他的胸前,將他推離了自己,冷卿禾為自己在他面前輕而易舉的失態而茫然:“你說過我們只是朋友的。”
“是,我說過。”笑容如寵溺般包容,不想告訴她,他說的是,哪怕是朋友。
他想要的,可比朋友多多了。
冷卿禾鑽入被中,將被子拉至頭頂蓋住,再也沒有了聲音。
季謙珩走過去,又將被子拉了下來,柔聲道:“好好睡,我就在你身邊。”
就在他以為她已睡著的時候,清清冷冷的聲音突然傳來。
“季謙珩,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季謙珩沒有說話,對於她的拒絕,除了沉默,他什麼都做不了。
“謝謝你......聽我說話。”
距離,再次拉開得很遠......
次日,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季謙珩正常的出去買早餐。
冷卿禾醒來時,因為睡眠質量不錯,精神十分的好,可總覺得,自己隱約好像做了個什麼夢。
夢裡有她,也有他。
記不清他在夢裡說了什麼,只是捧著她的臉,綻放著最美的笑容,然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很輕,停留的時間很長......
足以證明,跟這個男人待的時間長了,總會發生一些不受自己控制的事。
這個夢,就是這個罪魁禍首所致......
這種夢,猶如當年年少無知時所做的那些事,同樣的丟人現眼,冷卿禾咬著牙鄙視了自己一番。
是夢,還是現實,怕是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出院手續辦好了,回去後注意休息,不要用眼過度。”
“刺激性的東西不要吃。”
“更不要熬夜。”
“如果有什麼不適,及時來醫院檢查。”
“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冷卿禾聽著聒噪的叮囑,像極了老媽子,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倒寧願自己受傷的是耳朵,聽不見才好。